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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几道艳而不俗的一首《木兰花》,写小莲之“狂”,当真赏心悦目

2020-07-08

晏几道写词,非常喜欢用“狂”这个字,比如,他在词中写过“天将离恨恼疏狂”、“行云飞絮共轻狂”、“尽有狂情斗春早”、“殷勤理旧狂”等等佳句,可见,“狂”字并非只是偶然出现在晏几道的词作中,而是他刻意通过这个“狂”字,来表现其生活状况,来抒发自己的一腔热情和愤懑。“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可以说是晏几道早年生活的写照。

下面这首《木兰花》,同样是以“狂”字抒情,写晏几道所喜爱的一位能歌善舞、色艺双绝的歌女小莲,上片写幽会时的欢乐,下片追忆昔日初见小莲时的情形,一个“狂”字贯穿全词,将小莲的风姿和自己的多情,全都表现了出来。这首词虽然不是晏几道最著名的作品,但却是其日常生活和感情的写照,读来朗朗上口,极具美感。

木兰花

晏几道

小莲未解论心素,狂似钿筝弦底柱。脸边霞散酒初醒,眉上月残人欲去。

旧时家近章台住,尽日东风吹柳絮。生憎繁杏绿阴时,正碍粉墙偷眼觑。

上片起笔,直接点明人物主题,一笔概括了小莲的天真和稚嫩,“小莲未解论心素,狂似钿筝弦底柱”,还没有懂得感情滋味的小莲不知道怎样向别人倾诉,但是她的狂放却像钿筝一样热烈。小莲的“狂”是不直接用语言诉说自己内心的感情,而是借助于高昂的音乐之声来表达。作者从侧面来写,将小莲的真实形象概括了出来,她的纯真、她的可爱、她心中的热烈,全都在钿筝声中表露无疑,正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接着两句,是正面描写小莲的样貌,“脸边霞散酒初醒,眉上月残人欲去”,小莲宿酒初醒,红晕爬上脸颊,眉毛上的粉黛颜色,也将要消去,这个样子,真是美丽极了!少女的脸庞,无疑是人间最美好的事物之一,眉上月残,是双关之语,既是说眉毛上的残妆将卸,也表示着时间上的长度,明月西坠、良夜将尽,容易引人无限遐想,但是在晏几道笔下,却丝毫没有艳情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小莲一片烂漫天真,柔情无限。

下片首二句写小莲的身世,“旧时家近章台住,尽日东风吹柳絮”,章台,曾是汉代街名,因有“走马章台街”之事,所以后世便以章台代指青楼瓦舍,小莲既然是家近章台,这说明她的身份是一位歌女。唐人韩翃曾有“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的诗句,所以后人总是由“章台”联系到“柳”,晏几道这里,其实是用了象征手法,说明小莲的飘零身世,犹如柳絮一般,居无定所,“行云飞絮共轻狂”,这不禁让人顿起惋惜之情。

最后两句,“生憎繁杏绿阴时,正碍粉墙偷眼觑”,是说小莲最恨杏子结成,绿茵饱满的时候,因为这影响了她在粉墙后面偷眼观看的视线。词人必然和小莲是相熟相爱的,不然如何知道她的这个习惯?而词人通过偷眼观看这一笔,也表现了小莲无拘无束的“狂”态,也为全词留下无穷余味。

晏几道这首词,虽然是写歌女,内容也不过是些艳情风流之事,但是却毫无低俗之感,词人紧紧抓抓小莲的“狂”态,将一位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女子形象生动地展现在了读者面前,让人深感艺术之美,用“赏心悦目”四个字来形容,丝毫不过。

转自腾讯网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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