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洋彩百鸟朝凤大转心瓶”领衔保利春拍古董珍玩板块

集各种“奇技淫巧”于一身的转心瓶堪称乾隆朝制瓷的“黑科技”。在近期北京故宫博物院陶瓷馆的开馆展上，展出了七只乾隆转心瓶，其精巧繁缛令人啧啧称奇。当中的一只天蓝地开光镂空粉彩转心瓶，高达73公分，通体天蓝釉为地，外瓶绘青花蟠螭纹，套瓶以粉彩绘西洋人物风景，华美异常。

与宫里的展览相呼应，近日，一件清乾隆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亮相北京保利2021春拍预展。这是民间收藏的一件珍罕佳器，高63公分，仅次于故宫所藏的天蓝地开光镂空粉彩转心瓶，且纹饰富丽，寓意吉祥，据推测是乾隆为母亲寿诞定制的庆生礼。

北京保利拍卖2021春拍精品展北京站现场

融乾隆洋彩的绝技于一瓶

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里记载：“瓶之腹玲珑剔透，瓶内更有一瓶兼能转动，若是者，名曰‘转心’，乃内府珍裳殊品也”。

“这是当时的高科技。”北京保利拍卖中国古董珍玩艺术总监李移舟向南都记者介绍。“靠内胆瓶的一个机芯的底子，它能够很光滑地和内底的凹槽顶住，又很简洁，又很巧妙。你看着它这么大这么沉重，其实轻轻一推就能走马灯似地转。”

据说乾隆继位之初，对唐英烧造的瓷器很不满意，认为远不如雍正时期。他命唐英创制新品，甚至采取罚俸禄的方式，让他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来设计。由此，巧夺天工的转心瓶横空出世。

“转心瓶是乾隆朝的独创。它脱胎于套瓶，又增加许多科技成分，许多机械的、力学的知识，是乾隆盛世的产物，档案里称之为‘玲珑旋转之器’。”李移舟说。

由于转心瓶的制作难度和制作成本都很非常高，而且几乎不可能赏赐给宗亲大臣，仅是作为皇宫内重要场合的陈设，或是御用把玩，所以量非常少，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清乾隆 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 尺寸：H63 “乾隆年制”款

此次上拍的清乾隆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以雕瓷凤纹为中心主题，围绕祥云、山石草木、溪流，并于腹部各式镂空之中可观瞧绘于内胆之各式“飞鸣宿食”之成双成对瑞鸟，底落罕见“乾隆年制”矾红四字款。

本品集轧道、洋黄、果绿、矾红、金彩，松石绿釉、胭脂红料彩、蓝料彩、雕瓷、镂空、转心等多种工艺，画面繁复而不杂乱，主题为“有凤来仪”，从瓶身观视内胆旋转，亦有“百鸟朝凤”之意，弥漫花香鸟语，处处透露皇室威仪，巧夺天工，美艳之极。

“它的视觉冲击力非常强，可以说是融乾隆洋彩的绝技于一瓶。”李移舟告诉南都记者。“它既有绘画，又有雕刻，又有像舞台背景一样的内外结合。在外瓶雕刻的祥云之中，有一只丹凤，是母仪天下的寓意。根据这种四字款的风格，我们推测它应该是在乾隆15年到16年之间，乾隆皇帝为了母亲六十大寿特意下旨让唐英烧造的。从细部也可以看到，口沿的‘福从天降’，红蝙是往下的，寓意降福。翡翠绿色的地子是一个六角形的井地，那是龟背井，龟也是颐养天年的象征。再往下是洋彩的吉庆有余等各种吉祥纹饰。这种大型的雕瓷的器身，用光、用色和大刀阔斧的作风，和传教士的油画观念一脉相承，是一件中西结合的作品。”

据李移舟透露，这件转心瓶22年前在伦敦的一个苏格兰贵族家庭出现，此后参加过一些非常重要的展览，包括2005年伦敦皇家艺术学院举办的“1662－1795：中国清朝三代皇帝展——盛世华章”，与来自北京故宫、大英博物馆的作品共展一堂。还曾在2010年首都博物馆举办的“首届世界华人典藏大展”上亮相。

2010年，一件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在英国班布里奇拍卖行拍出5.5亿元人民币的天价，震惊了全球收藏界。此后，转心瓶/套瓶成为了瓷器拍卖中的王牌。2018年，清乾隆洋彩透雕夹层玲珑尊在香港苏富比秋拍中以1.69亿港币释出。2019年，清乾隆外粉青釉内青花六方套瓶在保利厦门春拍以1.495亿成交，同年，清乾隆御制洋彩加金镂雕团螭纹开光内绘“月月报喜”双龙耳转心瓶在北京保利秋拍以9200万元成交。李移舟透露，清乾隆 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的估价在1亿元左右。

唐英卸任督陶官以前的巅峰之作

同样引人瞩目的是一件清乾隆仿古铜釉彩描金浮雕“夔龙拱福”双螭耳瓶，来自英国放山居洛河勋爵和戴润斋的收藏。“这是督陶官唐英在生前最后两年创烧的一个品种，在雍正朝创烧的57个釉色里没有此种仿古铜彩。因为乾隆慕古，非常喜欢先秦古建，这是用陶瓷技艺来模仿青铜器的创新。”

清乾隆仿古铜釉彩描金浮雕「夔龙拱福」双螭耳瓶 H：37.5cm “大清乾隆年制”款

瓶撇口，束颈，扁圆腹，形仿先秦青铜壶。有别于一般扁腹壶，颈饰夔龙双耳。通体施酱釉敷金彩，并于之上以点染方式施仿古铜锈之炉钧釉，凸雕纹饰之上以酱釉为地，绘饰金蝠夔龙，间以带状纹饰，器形设计搭配独特，疑为孤品，暂无他例。

瓶上既有摹古变形夔龙，两两双对，也有清代习见纹饰，如祥瑞飞蝠和如意云头，古今俱备，推新而有源。仿古青铜瓷器多施紫金或茶叶抹釉，饰以洒金，或加篮彩、玫瑰红彩等以摹铜锈，但本品之多种釉色仿古青铜则甚罕见。纹样怀古，追殷摹周，为大雅之器。本品底部施酱釉地洒金为饰，正中方形模印“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这件作品的视觉效果很吸引人，是很绚烂，虽然是仿古，但是有一种古色斑斓的感觉，又很华丽，又很有趣味，把金银锈色，那种金属的质感在瓷器上体现出来。同时它不光以纯色釉取胜，它又有一些雕刻的因素，把龙纹的浮雕层次表现得很细致生动。还有那种乳钉纹，像玉璧上一粒粒的凸起，也是用贴素的方式，非常圆润，有立体感。这是一个多种技术相结合的作品。”李移舟说。

据《清档》记载：“乾隆十九年，唐英进文王鼎、瓶、盒一份”，这标志着江西御窑厂试烧仿古铜釉成功，实现了乾隆以陶瓷彩料仿制古代青铜器的设想，使之成为唐英卸任御窑厂督陶官以前制瓷的最后一个巅峰。

此外，清乾隆墨地绿彩“富贵白头”双喜图莲托八吉祥纹大盘体量巨大，为同类釉色装饰作品中传世所见最大一例。盘内与外心以墨彩为地，其上整施绿釉，盘壁一周缠枝花卉，并饰以八吉祥纹，画中洞石玲珑，上有花卉二枝横欹而出，枝乾呈随风顺势倾斜。左边绘饰两只富贵白头翁，一只展翅将坠于花蕊之上，正欲张嗉而鸣，另一只则遥遥相对，正欲抖翅。当中洞石之绘画水平堪称乾隆御瓷之最。底施白釉，正中书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极具尊贵品格。

清乾隆 墨地绿彩“富贵白头”双喜图莲托八吉祥纹大盘 D：47.8cm “大清乾隆年制”款

因为釉上彩容易磨损，据推测，这个大盘是当时宫廷里的装饰器，或者用于盛放一些有香味的佛手、香橼之类。

“这个工艺特别难掌握，在技术上控制力非常强，可能也是唐英最后阶段的代表作品。它的黑和绿结合得非常好，使得花鸟纹饰细致入微，每一根线条都很清晰。纹饰应为宫廷画家的一个完整的画稿作品，所以细节很多。”李移舟说。

他认为，这件作品也说明了乾隆朝瓷器的博采古今。黑绿对比的搭配方式最早出现唐宋北方窑的一些民间瓷枕上，很有神秘感，也很有装饰性。而这个大盘把民间艺术变成了富丽的宫廷艺术。

康熙的“猛龙过江”和乾隆的“规规矩矩”

在预展现场，一件清康熙御制釉里红双龙戏珠青花五彩海水江涯纹大缸可谓气势撼人。该作品呈扁圆形，敛口，圈足砂底。里外施满釉，外部纹饰以釉里红绘两条巨龙，有翻江倒海之势，缸的近底处用青花绘山石，黄绿彩绘海水，釉里红的火珠作陪衬，画面五彩缤纷，气势磅礴。是青花、釉里红和五彩绘于一体的经典作品。

清康熙 御制釉里红双龙戏珠青花五彩海水江涯纹大缸 D：42cm，H：29cm

李移舟介绍，同类的作品只有在北京故宫和国家博物馆有，但那两件是残损的，而这一件是完整的，来自意大利佛罗伦萨重要私人收藏。

清乾隆 釉里红九龙闹海图抱月瓶 “大清乾隆年制”款 H：26cm

与之相对照的是另一件北美十面灵璧山居旧藏清乾隆釉里红九龙图抱月瓶。该瓶绘九龙图主题纹饰，九龙穿梭祥云，翻腾江海之上，双目炯炯，五爪分张，恰应乾隆御宇天下，国力隆盛之气象。和康熙朝的御制釉里红双龙戏珠青花五彩海水江涯纹大缸相比，此抱月瓶的风格更加收敛，也更为秀润。

李移舟指出，青花釉里红的工艺在康熙年间臻至高峰。“这个缸是青花釉里红加五彩，工艺上讲是典范之作。它很有气势，龙画得很凶，有猛龙过江的感觉。乾隆朝的龙相对图案化、工艺化了，看起来更规规矩矩一点。”

现代人看到乾隆朝留下的众多华彩斑斓、极致繁缛的瓷器，总是嘲笑乾隆皇帝的“农家乐”审美，它们不及康熙朝瓷器的粗朴刚健，也没有雍正朝瓷器的尔雅娴静。

然而，从乾隆御制诗文稿及故宫收藏的乾隆仿古绘画等可以看出，乾隆实际上是一位有着深厚学养的文人。瓷器的烧制，未必对应于帝王的个人意志。

清乾隆 洋彩巴洛克式藤蔓洋菊花卉纹碗

清乾隆 粉青釉浅浮雕夔龙纹绶带耳葫芦尊 H-18cm “大清乾隆年制”款

李移舟告诉南都记者：“从收藏的角度，乾隆个人最喜欢的是最素雅的宋瓷。他亲自题诗、刻在瓷器上的那些，都是汝窑、官窑、哥窑。”从美学上，乾隆偏爱如玉的、釉色淡雅的宋瓷，他对宋瓷的定位也是最高的，甚至在诗里写道：“宋瓷方是瓷”。

“但是他的洋彩瓷是创新，是体现国力的富强和他对于陶瓷艺术的贡献。此外，一些东西是用于喜庆场合的陈设，比如太后的八旬盛典，他自己的万寿节，殿堂的空间跟器物相结合，需要一些有色彩、有体量的东西才镇得住，真放一个宋瓷小洗子，在这种场合就给湮没了。所以他根据不同场合，有一个器物调度的总体规划。”

北京保利拍卖2021春拍精品展北京站现场

据悉，北京保利拍卖2021春季艺术品拍卖会共呈现包括中国书画、中国古代书画、中国古董珍玩、现当代艺术、珠宝钟表尚品、名酒茗品、邮品钱币信札等诸多门类，近40个专场逾8000件艺术珍品。

古董珍玩板块集合了共十七个专场，囊括器物各个门类：以“缂丝之王”及“乾隆洋彩百鸟朝凤大转心瓶”领衔的“禹贡”系列专场，以“宣德咏平安颂高足碗”为首之“宫廷佛教艺术夜场”，及“十面灵璧山居”藏瓷系列；亦囊括古琴、家具、文房等众多稀有珍品专场拍卖，如数于春拍尽现。据透露，陶瓷、缂丝、佛造像三个板块各有一件过亿元估价的重器。

北京保利拍卖2021春季艺术品拍卖会全国巡展在继杭州、太原、厦门、上海、兰州、北京之后，将持续巡展至深圳、珠海两地，其中5月23日-24日在深圳市深圳湾1号71层云颂音乐厅展出，5月27日-28日在珠海市鹏瑞珠澳湾中心展出，并将于6月初在北京国贸大酒店正式举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