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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最特别的一首千古佳词,一改往日的阴柔美,写出了阳刚之气

2020-07-13

柳永的词,大多阴柔低沉,像我们耳熟能详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均是如此,其实柳永的词,并非全都是这样缠绵悱恻,也有一些,是阳刚、欢快的,比如下面这首名作《女冠子》。

这首词的写作时间,已经不可考,但是从词中所描写的景象来看,应该是写于四月份初夏时节,词中提到了文人宴饮的情形,估计是柳永离开汴京之后,游历江南时写下的,但是与会之人都有谁,却早已经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这首词在《乐章集》中显得有些“另类”,正是因为此词与柳永一般词作大有不同。前人论及这首词,总结了下面这4点“特别之处”,的确是中肯之言。

第一,这首词描绘的景色是初夏的自然风光,充满了勃勃生机,这与柳永词中常见的清秋、萧瑟景象不同。

第二,这首词用笔轻松,充满了闲情雅致的畅快,表现的心情是愉悦的,没有柳永词中常见的那种浓愁别绪,这在柳永的词中,也是不常见的。

第三,此词典故使用极多,这也是少见的,由此足见,柳永写词,不用典故并不是用不好,而是更愿意写得直白,贴合广大普通百姓,一旦用起典来,也能做到“融化不涩”。

第四,这首词主题并非柳永词中常见的男女之情,而是一首颇具豪气的文人集会之词,所体现的是不拘的气概,虽然也有“尊前随分,雅歌艳舞,尽成欢乐”这种句子,但对整首词而言,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读者在阅读时,带着这4点,相信便可以更好地品味这首词了。词曰:

女冠子

柳永

淡烟飘薄。莺花谢、清和院落。树阴翠、密叶成幄。麦秋霁景,夏云忽变奇峰、倚寥廊。波暖银塘,涨新萍绿鱼跃。想端忧多暇,陈王是日,嫩苔生阁。

正铄石天高,流金昼永,楚榭光风转蕙,披襟处、波翻翠幕。以文会友,沈李浮瓜忍轻诺。别馆清闲,避烟蒸、岂须河朔。但尊前随分,雅歌艳舞,尽成欢乐。

小注:铄[shuò]石、流金:形容天气的炎热,能够让金石熔化。

上片从不同的方面描绘了初夏时的好风光。柳永的词,本就有长铺直叙的特点,此处亦能体现这种特点。首句“淡烟飘薄”,一笔概括了天气的美好,透出闲雅的气氛;接着“莺花谢、清和院落”转到庭中,以黄莺、花谢来点明春去夏来,具有明显的时令交接性;“树阴翠、密叶成幄”,将视线转到庭中的树木上,写树木的绿叶浓密,表现出了初夏的生机勃勃。

接下来,词人又从地面转到天空,“麦秋霁景,夏云忽变奇峰、倚寥廊”,麦秋霁景,是说雨后的天气特别清新明朗,天空中的云朵也不断变幻着形状,犹如奇峰倚靠在天空中,词人这一笔,将初夏天空的辽阔感,抒发的淋漓尽致。

接着词人的目光,又从天空转到了远方,“波暖银塘,涨新萍绿鱼跃”,词人看到池塘中的绿水新涨,萍草鲜嫩,游鱼跳跃,好像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游鱼,带给人一种鲜活的颜色和悦动的生命力,极具画面感。

最后,词人以“想端忧多暇,陈王是日,嫩苔生阁”结束对景物的描写,以“想”字领起,反用典故。当年曹植因为丧友而整日愁闷,无心欣赏夏日的美景,致使楼阁生绿苔,房间凝灰尘。但是词人这里,却不会像曹植那样辜负这大美的时光,而是面对美景,尽情欣赏。

下片几乎全是用典,开头两句,“正铄石天高,流金昼永”,铄石、流金,都是形容天气炎热,已经到了可以融化金石的地步了。接着便承接句意,“楚榭光风转蕙,披襟处、波翻翠幕”,光风转蕙,是用《楚辞》中的典故写夏天晴空万里所呈现的美景,再接以楚王游兰台时披襟迎风的典故,写自己敞开衣襟、迎风而立的舒适感,波翻翠幕,让人感到凉风迎面扑来,当真是无比舒适。

于是诗人雅兴更高了,便“以文会友,沈李浮瓜忍轻诺”,沈李浮瓜,本意是使用寒泉洗瓜果来消渴,用来度过炎热的夏季,是用曹丕的典故。好友相聚,分外高兴,朋友之间,可以尽情畅谈,不必拘谨,所谓“轻诺必寡信”,但柳永这里并不存在这些拘束。

最后结拍“但尊前随分,雅歌艳舞,尽成欢乐”,是对这次聚会的总结概括,词到此处,欢情也达到了最高点,全词也戛然而止,带给人欢乐的余味。

相对柳永的其他词作,这首《女冠子》的确是比较特别的作品,词中没有凄风惨雨的离别,只有闲适美好的聚会;没有爱人间的离别,只有朋友间的欢乐,从上片的写景到下面的抒情,都充满了欢快的音符,读罢的确有着三分豪气和七分阳刚之美。

转自腾讯网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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