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夜读 正是乙夜观书时

文 | 烟雨客

乙夜观书是一个很著名的典故。煌煌史册上，唐文宗以勤勉著称，尽管没能清除专权的宦官集团，但也留下了“甲夜视事，乙夜观书”这个典故，以及渴望成为一代明君的梦想。

何为乙夜观书？在古人看来，甲夜指初更时分，乙夜指二更时分，后遂称夜读为“乙夜观书”，也称作“乙览”。如刘克庄诗；“学徒谁是单传者，史稿曾经乙览无？”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记载更为详细：“汉魏以来，谓为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又云鼓，一鼓、二鼓、三鼓、四鼓、五鼓，亦云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五更，皆以五为节。”

至于三更灯火五更鸡、闻鸡起舞之类，也都与乙夜观书相若，形容勤奋刻苦。

乙夜漫观廿五史，方知前人是与非。唐文宗乙夜观书的典故，在唐人苏鹗的《杜阳杂编》中如是记载：上每视朝后，即阅羣书，见无道之君行状，则必扼腕歔欷；读尧舜禹汤传，则欢呼裣袵，谓左右曰：“若不甲夜视事，乙夜观书，何以为人君耶？”

“如果不能做到甲夜处理政事，乙夜读书，怎能算是一个好的皇帝呢？”前半夜处理政务，后半夜用来读书，唐文宗也算是勤勉尽职了。

唐文宗李昂（809―840年），是唐朝的第十四代皇帝。李昂曾想依靠李训、郑注等近臣，内除宦官专政，外息牛李党争。甘露事变以后，文宗被宦官软禁，国家政事由宦官集团专权。文宗对此一筹莫展，抑郁而死。

乙夜观书的典故在历代诗词中，多有引用。比如宋代文人王禹偁写的这首《贺温正言赐紫》：“密疏封来乙夜看，延英召对议安边。荣颁紫绶同三品，旧赐朱衣未一年。白兽捧樽斟御酒，金鱼垂鬣惹炉烟。从今便有公卿望，休梦天台瀑布泉。”乙夜看奏疏，召对议安边，君臣面对边患，都席不暇暖，宵衣旰食。写乙夜读书的诗词很多，足见这一用典之常见。

颇为知名的，还有宋代杨皇后的这首《宫词》“云影低涵柏子池，秋声轻度万年枝。要知玉宇凉多少，正是观书乙夜时。”这首劝人读书的女性视角的诗，给予了乙夜观书漫卷八荒的柔性力量。杨皇后，北宋章惠皇后，宋真宗淑妃，凭借聪慧与美貌，即得到宋真宗的宠爱，又获得正宫刘皇后的信任，还以她的善心抚育仁宗成人，平安度过一生。

秋声轻度，云影低涵，千秋万载，不可能一一经历，那就不妨乙夜观书吧。借用一句前人的诗：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乙夜观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