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路辍学,自考当上警察,31岁突然辞职在家闭关“捏小人”
曾章成,香港人
人称雕塑界“鬼才”
在社会摸爬滚打三十年
31岁放弃警察职业,开始转做陶瓷雕塑
他的作品新奇、大胆,个人风格明显
在扭曲、挣扎的面容下
包裹着对人生的思考
童年的困苦、中年的豁达
都被他一点点捏了出来
作品吸引了海内外收藏家和媒体的关注
并多次获得陶瓷艺术大奖
今天我们一边欣赏佳作
一边了解作品背后的动人故事
在自然与想象中获得创作灵
曾章成的人生经历,足够坎坷。
1960年,他在香港的一个贫苦家庭出生了,刚满四岁父亲便染上毒瘾,母亲迫于无奈带着他离家出走。
忙于养家的妈妈没太多时间照料孩子,大自然中、泥土、树叶、星星、岩石,是小章成的主要玩具。
在自然事物中探索一条虚幻交错、半真半假的世界,成为他之后创作特色之一。
陶瓷作品《清醒梦》系列,表达着亦真亦假的虚幻与现实。长着成人面孔,头顶上是绿意盎然森林的《梦境》,象征成年人心目中的理想国。
而另一部分被灰黑色侵蚀的婴儿脸《焦土》,则象征着被烧毁的森林,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恶果由后代承担。
理想与现实交织,正是我们的世界。
泥土的多样,艺术的多样,人的多样
“曾经何时,我以为是自己在塑造泥土,反过来,其实是泥土塑造了我。”
即使成年,曾章成的生活过得并不轻松。
没有钱读太多书,早早辍学,四处打零工。服务员、烫衣工人、冷气学徒,统统当过。
后来为了给更好地赡养母亲,他努力考上警察,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对于这些困苦,他轻松说道:“过去的好与坏,也是引导我们去寻找最终想要的自己。”
但一次陶瓷体验课彻底打破了这种平静,也改变他的命运。
第一次接触黏土,他于无意识中,做了一件具有人类面部特征的杯子。既熟悉又亲密,感觉它如同带有智慧的生命体,与心灵共通。
他果断辞职,正式与泥土打交道,慢慢从它身上领悟到两大人生课题:柔软与接纳。
曾经的艰辛与磨难,令他在刚开始做雕塑时,总喜欢用狰狞、愤怒、仇恨、恐惧、焦虑,等不愉快的成人形象表达情绪。
泛黄带血丝的眼白,痛苦的流着眼泪,让人看后不禁眉头紧锁,产生一丝丝难过。
后来他慢慢接触到小孩子,被他们身上天真烂漫的那一面深深触动,开始将儿童作为承载成人情绪的载体。
虽然做出来的面部形象仍很怪异,感官表达却柔软了很多。无论哭笑,都可爱有趣。
在慢慢亲近泥土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一直被治愈着,一直抚平对过去世界的不满。
生活总是充满变故,在他雕塑事业渐渐走上正轨之时,最爱的母亲却因病去世。
老人躺在病床上没有恐惧和抱怨,平静面对死亡的画面,让他发现了生命的另一种意义,对于要走的道路不再有那么多斗争和挣扎。
作品褪去多余的色彩,留下最纯净的白色,静静表达着一切。
灵感来源于母亲离开的《净土》,令人动容。一朵朵雕刻着人形的花瓣,在盛开在凋零,默默接受大自然的循环规律。
平淡并不代表没变化,而是更安然地接纳身边所有事物的原貌。
他与质朴的泥土融为一体,有着共同理念:世界是漂亮的,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投诉。
无所不能的创造力
我相信创造力无所不能,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灵感。
曾章成不仅创作能表现人类喜怒哀乐的情绪陶瓷,也在积极探索液体陶瓷的无限可能。
《惊奇的水花》难度系数极高,使用不锈钢和陶土两种材料,捕捉高温液体溅起的瞬间,四射的水花犹如被小朋友吹塑而成。
作品一面世就惊艳四座,斩获2012年台湾国际陶艺双年展首奖。
浓浓港式风情的《鸳鸯》,采用同样手法做成。
从杯子中倾泻而出的液体化作人脸,画面定格在情侣接吻瞬间,就像奶茶与咖啡相遇,颇具诗意。
用最冷硬的材质,表达着最柔软无形的动态,行云流水之间呈现艺术魅力。
雕塑家的责任
总有人问曾章成最想做什么?
他说在做冥想但不是宗教人士,想带给大家一些思想上的治愈。
《Journey》是一件后半部呈球体,像一个胚胎,前半部是一个婴儿造型的雕塑,于无意识中展现强大生命力。
当在台湾展出时,一位女士当场泪流满面,她说:“作品让我觉醒,它仿佛告诉我,丈夫在天国生活得很好,已重新转世,劝告我抹掉过去的伤痛,重新振作。”
面对此情此景,他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犹如完成一项重大任务。用作品分享善良、爱和快乐,比获奖项更有意义。
“我一生只有一位老师,名字叫泥土”。
因为创作灵感皆来源于大自然,他将对环境的热爱与保护融入作品之中。
《A Dish Future》是他2016年创作的一组作品,用腥红的视觉感讲述人类无止境消耗地球资源,如同亲手厮杀自己下一代,如何孕育新生命是个伪命题?
他说自己一直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幸运的是找到了艺术这个载体。
如今他虽已做了31年的雕塑,但仍有初学时的激情与热忱,保持着一周做一个新作品的习惯。
从半路出家到做出一番名堂,曾章成靠的就是坚持,一步一个脚印,真诚表达着对世界的热爱。
转自腾讯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