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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眼界奇高的艺术家,为索画也会使“恶招”

Image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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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先生是一位眼界奇高的艺术家,在当时的画家中,能入得了东坡之眼的并不多,文同就是其中之一。

文同画像

文同和东坡都是四川人,还是远亲。文同比东坡年长19岁,东坡出生时,文同在四川已经小有文名。东坡10岁时,文同已经中了进士,在近500名考生中名列第5。而东坡中进士,名动朝野时,文同也一定有所耳闻。但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却是文同将近知天命之时。

东坡对他这位远房表哥评价极高,首先是因为文同出身儒学世家,品性兼优,其次是文同学识渊博、才气超迈,诗文书画无不冠绝当时。

文同的独特成就在墨竹,东坡很喜欢文同的墨竹,偶尔也会求他画一幅或几屏作为自家装饰用,但不会贪多。不过,在特殊情况下,他也会使“恶招”,跟表哥索画。

文同的墨竹

东坡居士在徐州任太守时,有一段时间常看到朋友家有文同的墨竹,他就不平静了,立即展纸书信一封,赤裸裸地跟文同要画。他在信中说:

“近屡于相识处见与可近作墨竹,惟劣弟只得一竿。未说《字说》润笔,只到处作记作赞,备员火下,亦合剩得几纸。专令此人去请,幸毋久秘。不尔,不惟到处乱画,题云:‘与可笔’,亦当执所惠绝句过状,索二百五十疋也。呵呵。”

这封信的意思是说:我最近呀,在好几个朋友那里看到你新画的墨竹,我却只有一幅,还只有一根竹子。我给你写过《字说》,你也没有在给我画的竹子里题写几句来答谢我。你家的伙夫估计都比我得到的墨竹多。我现在专门派人去找你要竹子,你最好别拖延太久。否则,我就到处乱画,上面题字:文与可画(文与可即文同)!或者你就还我二百五十匹绢,咱们之前说过的,呵呵!

东坡先生在信里说只得到文同一竿竹,这是故意夸张的说法。东坡在密州任职期间就求过文同的竹石屏风挂在住所,说是以此提升房子价值。他在杭州时送了一只药玉船给文同,文同也回敬了一幅画给东坡。

东坡先生还有点为弟不恭的样子,信末还“呵呵”大笑。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东坡一般只有在跟好友的通信中才用“呵呵”。可见东坡的“恶招”不过是老弟在哥哥面前耍无赖了。

这个二百五十匹绢的典故,发生在东坡这次去信之前。按当时两人书信往来的情况,大概是文同终于要如愿离开工作了三十年的西南地区,要去湖州任职了,他心情不错,就想专心从政,不想画画了。东坡一直说要跟文同学习画墨竹,于是文同就给东坡去了一封信。

信中说:“我最近跟士大夫们说,我这一派的墨竹在徐州(苏轼为官的地方),你们想要墨竹,就到那儿去求吧。那这些做袜子的材料就都会聚到你那儿去咯。”做袜子的材料就是指画画用的绢。文同还在后面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两句是“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稍万尺长”。

东坡回信给文同说“要画万尺长的竹子,那得用绢二百五十匹啊。我知道你不想画画了,你把那绢给我吧。”文同无言以对,就说“我说错了,世上哪里有万尺长的竹子呢?”东坡又去了一首诗“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庭空影许长”。文同回信说“老弟你虽然善辩,要真有二百五十匹绢,我就要买田归老咯。”

文同把画画用的绢称为“袜材”,可见画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因为画家在宋代的地位不高,士大夫以经世治国为本,即使书法,地位也比画画高。当然,文同这么说并不意味着他不热爱画画。

这就是东坡索画的时候提到的二百五十匹绢的故事。

其实在东坡“恶招”索画的时候文同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但东坡可能不知道,因为他们很久没见面了。不久之后,文同就在去湖州上任的路上去世了。东坡惊闻噩耗,痛苦流涕,一夜未眠,以后还多次写诗文来纪念文同。

文:仇春霞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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