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张丽谈“写意”工笔画

序言：作为中国画主要的表现形式，工笔和写意经常被拿来比较，从笔墨技法到精神意境，两者往往处于对立的模式。而事实上，在中国古代绘画史中，只有“细笔”与“粗笔”之分，很少有“工笔与写意”之说。工笔与写意形成对立，恐怕与使用细笔和粗笔两个概念有直接的关系。

但工笔与写意是否真的对立呢？

▲ 张丽《春苑鸣禽》

当代著名画家张丽，多年潜心于工笔花鸟画艺术的探索，刻苦钻研描摹宋元明清的工笔技法，熟练地运用传统写意技法概念以巧妙的工笔技法表现惟妙惟肖的花鸟画，升华了工笔画的美学品格，使工笔画达到了工于形、工于笔、工于意、工于意外之意，彰显出工写融合的新时代风貌。

瀚墨云桥特邀张丽老师就工笔与写意的相异与相通性进行了探讨。

瀚墨云桥：张老师您好，请您简要的谈谈对工笔画艺术的看法。

张丽：相比写意泼墨，工笔画较工细，但它是细部的夸张，是有笔、有墨、有气势、有力量，重线条、重气韵、讲究生动。从传统工笔画来看，用笔、用墨、上色很讲究，它与写意相对而言是细画，但工笔画并不是以工细为主，这是工笔画所摒弃的。

瀚墨云桥：您如何看待当今社会的写意与工笔之间的比较问题？

张丽：写意与工笔，是两种不同的表现方法。写意的主要特征是简练、概括、更强调笔墨趣味。大写意就是在写意的基础上进一步削繁成简，高度概括，其效果更加强烈醒目，在形神关系上，从工笔的“以形写神”“惟妙惟肖”走向“遗形取神”的“不似而似”。工笔的主要特征是造型严谨，笔墨工整，刻画细致。用书法打个比方，如果说工笔接近“楷法”，那么写意则接近“行草”，而大写意就有点像“狂草”了。写意画观察对象侧重大的感觉，气势结构是统一的，工笔画观察对象着重结构的交割。

▲ 张丽《芦塘清唳》

瀚墨云桥：老师笔下的荷花独具一格，请说说您眼中的荷花。

张丽：人生就像极了荷花莲叶，绿叶是平淡的日子，荷花是美好时光，相互交替，都是不同的精彩。荷花生于淤泥，绽开于水面，出淤泥而不染，高洁芬芳，香远益清，世人称君子之花。

瀚墨云桥：请您谈谈传统工笔画中的三矾九染？

张丽：在分染和罩染的过程中，如遍数较多，中间可以增加刷胶矾的工序。胶矾水可以起固定下边的颜色的作用，以防挑起底色，使颜色昏暗。常说的“三矾九染”是多数的意思，并不是三次加矾与九次分染。

瀚墨云桥：一幅作品如何做到“工” “意”兼存？

张丽：工笔画本身用笔、用墨、上色很讲究，它与写意相对而言是细画，但工笔和写意是相通的。写意技法，写意构图用于工笔创作中，用工笔的“三矾九染”染色填彩，把物体的虚实，水墨，气势表现出来，色彩处理和造型处理上尽显清、雅、妙、趣之味，细而不甜腻，工而不板滞，有秀逸俊朗的气质。在格调的追求上与写意相同，力求古朴典雅，意境清新。

瀚墨云桥：您的作品都富含中国画传统寓意，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些传统中国画中常见的寓意。

张丽：在中国画中，动物、花鸟、植物都有各自的寓意象征。

比如松与鹤、桃寓意“松鹤延年”“健康长寿”。梅、竹、松寓意“清高孤傲”“清风傲骨”。牡丹寓意“富贵华美”“祥和喜气”。牡丹配荷花、瓶子寓“富贵和平”。蝴蝶在牡丹之上翩翩起舞寓意“捷报富贵”。牡丹配蝴蝶、莲花，寓意“接连富贵”。菊花寓意清净、高洁。兰花寓意空谷佳人、花中君子、王者幽香。荷花寓意和气，出污泥而不染。鸡寓意“大吉大利”。

▲ 张丽《莲塘清趣》

瀚墨云桥：请您分享一些工笔白描技法的经验。

张丽：白描是一种以勾勒为主要手段来塑造形象的画法，但是它本身又是有生命和情趣的。白描对于初学者很重要，因为它是练习勾线的重要方法。通过练习白描，可以提高线的表现力和笔力。勾线要根据不同对象，采用不同的描法，如竹子勾线要挺拔有力，兰叶用线要流畅圆润，树干则要苍、枯和凝涩等。学习白描可以采用临摹、写生、套描与默写相结合的方法。

瀚墨云桥：造型一直是人们不断练习的重要步骤，您如何看待国画中的造型？

张丽：中国画的造型并不是呆板地描绘出事物的原型，而是有创造之意，创造出生活中没有的，想象中却可以有的艺术形象。

中国画造型问题可以通过三个途径解决：一是临摹，临摹前人，古人或其他人加过功的造型，临摹要目的性明确，要有重点，可通临也可局部的临，可对临也可背临，目的是学习方法。二是写生，通过速写捕捉瞬间即变的动态，了解具体结构，得到第一手材料，增强感性认识。三是默写，通过默写增加艺术想象，以创造出比生活更美的艺术形象。总而言之，临摹、写生与默写三者有机结合起来，互为生发，互济其穷。

瀚墨云桥：老师的作品在设色上突破了传统，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些关于色彩方面的搭配经验、调色经验以及设色经验。

张丽：中国画对色彩的运用，有他独特的方法与规律。“随类赋彩”就是中国画用色的基本原则。中国画的设色和笔、墨紧密相连，以色补笔墨之不足，使画面完整和谐，这说明色是在笔墨的基础上进行的。花鸟画的设色，因所表现物象的画法不同而不同。一般有以下几种：

重彩：多表现在工笔勾染，工笔没骨等画法上，小写意和大写意有时也用。一般用墨较少，基本上都有颜色。色彩用得较纯较重，效果鲜明而艳丽。

浅绛：淡着色法。基本上以墨为主，辅助用一点颜色。如赭石、花青等，效果素雅而大方。

纯墨：只用干湿浓淡的不同墨色表现不同的色彩与质感，效果浑厚而淡雅。

近似色：基本上用墨，酌情用少许颜色，降低色彩的纯度，以增加雅趣，效果也很好。

调色：工笔画调色一般在色碟中进行，没骨工笔有在纸上调色的，写意画除了在色碟中进行调色之外，更多的是在笔上调色、纸上调色或感觉上调色。

▲ 张丽《朱樱藏娇》

瀚墨云桥：您作品中的动物生动有趣，对于动物创作，您认为哪些环节和步骤最重要？

张丽：动物画美术创作，也和山水、树石、花卉、人物一样需要掌握正确的技法和娴熟的技巧。但是，首先要研究动物的解剖结构和形态及其神韵和意趣，还须学习中国传统动物技法。这是动物创作的基础，也是掌握中国动物画技法的前提。倘若忽视或否认这个前提，则教画者必误人子弟，习画者将无所作为。

一要研究动物的形态和结构绘画动物必须重视造型，了解所画动物的简单解剖结构及其透视变化，是塑造动物外形的依据。

二要研究动物的神韵和意趣，如果动物画只要求形似，那是缺乏美感而无欣赏价值的。可以说，追求神韵和意趣，才是动物画的美学价值所在，所以绘画动物往往是画家借动物之神韵意趣来抒发自己的情感意念。

动物的神韵能通过绘画动物的头部形态和眼神来表达，动物画中的头部和眼部如果画得不好，就会造成全幅画失败的后果。当然，动物的动态表现处理的是否得当也关联着画的整体的成败，所以我们得学会捕捉动物的一个动态到另一个动态的瞬间。

三是继承中国传统动物画技法，这是创作中国动物画的前提。古代很多动物画现在已经很难见到原作，但是从现存的作品和画论中，仍然可以领悟到历代以来已经形成的中国动物画传统技法，需要我们继承发展。

▲ 张丽《天籁无声》

张丽

张丽，1977年出生于浙江义乌，国礼特供艺术大师，现为中国国画创作研究院创作室主任，中国翰墨艺术研究院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国际书画研究院研究员，全国专业艺术人才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国国际艺术品评估鉴定中心理事，国家一级美术师，北京中心弘文书画院培训中心客座教授，中国民族画院一级美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