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史上的今天｜墨西哥小说家胡安 鲁尔福逝世35周年

胡安·鲁尔福，墨西哥著名小说家，被誉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奠基人”“拉丁美洲新小说的先驱”，曾获墨西哥国家文学奖、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

1917年5月16日，作家出生于墨西哥哈利斯科州一个没落的庄园主家庭。七岁时父亲被杀，很快母亲也去世了，小鲁尔福被孤儿院收养。他虽从未接受过正式的高等教育，但坚持在大学旁听课程和讲座。步入社会后，一边在墨西哥移民局供职，一边进行文学创作。

（鲁尔福和父母，最左为鲁尔福）

(年轻时的鲁尔福)

40年代时，鲁尔福和作家好友阿雷奥拉等人合作，创办了文学杂志《面包》，并在该杂志上陆续发表了《我们分得了土地》和《马卡利奥》等短篇小说。1953年，作家将十几篇短篇小说整理成册，以《烈火平原》为名出版。

(阿雷奥拉和鲁尔福)

《烈火平原》中的故事多以1910年墨西哥革命为主题，以农村为背景，讲述了墨西哥革命的混乱和不彻底性，以及广大民众遭受的苦难。在《我们分得了土地》里，一群农民长途跋涉去看革命后政府分给他们的土地，到了却发现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都是因为我们穷》讲了一个穷人家有三个女儿，前两个都因为淫荡堕落被赶出家门，父亲为了不让小女儿步姐姐们的后尘，送了她一只母牛，希望能做嫁妆，让女儿嫁个好人家。但有一天起了洪水，牛被冲走了，小女儿也逃不了落入烟花巷的命运。

（《烈火平原》西语封面）

1955年，鲁尔福发表了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小说一经问世，便因新颖奇特的叙述形式和深刻的内容引起了很大反响。在这部作品的开篇，主人公为完成母亲的遗嘱，到科马拉村寻找父亲佩德罗·巴拉莫。这个寂静怪异的村子里住满了亡灵，他们像活人一般生活，却又游离在时间的秩序之外。通过众多交错纷杂的声音和回忆，佩德罗·巴拉莫的一生得以拼凑完整，并还原在我们眼前。这本小说影响了许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坦言鲁尔福的作品使他找到了书写的道路。大江健三郎也认为这是一部出色的小说，它的作者理应位于“拉美文学中心”。

(《佩德罗·巴拉莫》西语封面)

虽然有极高的创作才能，但作家一生只发表了三部作品。对于他的停笔沉寂，西班牙作家恩里克·比拉-马塔斯曾在《巴托比症候群》中进行过有趣的描述：“我为什么不写了？那是因为我的叔叔塞勒瑞诺去世了。他就是说故事给我听的那个人。我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他告诉我的。”我们不知道“塞勒瑞诺叔叔”是确有其人还是只是作家编造出来的一个借口。但不管怎样，凭借着为数不多的作品，鲁尔福足以在拉美文坛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1986年1月7日，鲁尔福因肺癌去世，享年69岁。

选段:

夜间那最后的阴影行将消失。佩德罗·巴拉莫坐在半月庄大门边一张旧皮椅上。他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那里也许有三个小时了。他一直没睡觉，他已经忘记了睡眠，也忘记了时间：“我们这些老头子睡得很少，或者根本不睡觉，有时连盹儿也不打一个，但我们一刻不停地在思索。这就是我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继而，他又大声地说：“要不了很久了，要不了很久了。”

他接着说：“你走了许多日子了，苏萨娜。那时的阳光和现在一样，只是没有现在这样红，然而，也是像现在这样笼罩在白色的雾幕里，没有亮光。就在这同一时刻，我就站在这门边，望着黎明，望着你朝天堂的道路走去。你朝着那开始显露晨曦的天堂走去，越走越远，你的身影在大地的阴影中显得越来越暗淡。”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你的身躯擦着小路边天堂树的枝条走过，随风带走了它最后几片叶子，接着，你就消失了，我对你说：回来吧，苏萨娜。”

（《佩德罗·巴拉莫》，屠孟超 译）

撰稿人：Em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