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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踏莎行》饮誉词坛,王国维欣赏上片诗情,苏轼喜爱最后两句

2020-06-12

《踏莎行·郴州旅舍》是宋代词人秦观的作品。这首词是词人在宋哲宗绍兴四年(1097)被流放郴州时写的。通过春寒料峭、孤馆凄凉的环境描写,表现了作者谪住生活的寂寞和内心的哀怨。

踏莎行·郴州旅舍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上片写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以精巧的语言,写出楼台、渡口在夜雾迷茫、月色朦胧的氛围下识别不清的景象。勾画出湘东的山城春夜特有的景色,反映出作者时隐时现的幽怨情怀。

“桃源望断无寻处”。一心向往的地方——桃花源,既看不到,又无处寻找。一种极想摆脱谪居困境而又无法摆脱的心情流露了出来。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春寒刺骨,馆门紧闭,孤身独影,举目无亲,这种寂寞凄凉的生活哪能受得住呢?时近黄昏,夕阳西坠。而听得一声声“不如归去”的杜鹃啼鸣,更撩人无限心酸。这两句由景及人,生动地写出了作者那种谪居时的孤寂心境。

下片抒情。“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连用两个友人寄信的典故,表现出朋友自己的无限关怀。可是面对着无情的现实,寂寞的生涯,这些友人的书信不但不能安慰自己早已憔悴了的心灵,反而频添了一些无端的愁恨。“此恨”用“砌成”来修饰,并于“无重数”来加以说明,这样不但使抽象难描的愁恨具体化了,而而且将“此恨”逐渐堆积成多到数不清层数的景状生动地描绘了出来。这种形象性的语言,有力地表明了作者多愁善感的精神状态。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幸而郴江绕着郴山而流,但为什么竟然最后也耐不住寂寞向潇湘流去了呢?这里用了先扬后抑的艺术手法,尽情地倾吐了谪居后痛苦失望的心情,使人有“沅湘日夜东流去,不为愁人住少时”(戴叔伦《湘南即事》)的感受。

这两句,相传苏东坡非常喜爱。但王国维认为苏轼欣赏这两句只得“皮相”,他在《人间词话》里最为推崇“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两句。其实,诗词鉴赏都是个人的主观情感活动,没有客观标准,没有统一定论。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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