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展·五百年来三十人 06 朱耷/八大山人《竹石小鸟图》

国宝跨洋首回归。近日，美国顶级中国书画收藏大家迈克·盖勒斯藏品首次在国内以云展形式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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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耷/八大山人（1626-1705）

主题：页A《 竹石小鸟图》；页B《书法》

类型：立轴—两开册页

颜色：水墨纸本

尺寸：页A. 高31 x 宽26 cm；页B. 高30.2 x 宽26 cm

日期：页A.（1696年- 王方宇）；页B.（1701年后 - 王方宇）

页A：

款识：八大山人画

钤印：可得神仙

鉴藏印：大千居士（张大千印鉴）-左下：

不清晰的收藏印；南海吴尚璁藏书画（广东南海收藏家）

页B：

款识：八大山人

钤印：八大（驴形印鉴）

鉴藏印：张爰（张大千）

诗:

Lonely closed door in Spring

Seeing tree leaves fresh from raining

No one understands “White Head” I painted

How can the White Head head the singing

Translation by Jung Ying Tsao/Mr Sun, San Francisco, CA, mid year 1967

1967年中 曹仲英和孙先生翻译

展出于：

1. “中国画” 1974年，迈阿密大学Lowe美术馆

2. “夏洛特收藏”1987年，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敏特博物馆

3. “充满活力的线条：王己千及Michael A. Gallis收藏的中国书画”，1990年11月16日至1991年2月3日，北卡罗莱纳州夏洛特市敏特博物馆

出版于：

1. 《中国古代绘画》，1974年，迈阿密大学Lowe美术馆

2. 《充满活力的线条：王己千及Michael A. Gallis收藏的中国书画》，1991年，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敏特博物馆，目录底封

3. 《虚谷与齐白石绘画》，第209页，图55，A面，曹仲英著, 旧金山远东艺术中心联合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出版, 1993年

（明）朱耷/八大山人《竹石小鸟图》《书法》

盖勒斯收藏故事：

从曹仲英先生处购买

1967年，我曹仲英先生位于旧金山的家里第一次看到了朱耷的绘画。他刚用一套精美的中国瓷器从一位旅居旧金山的收藏家经销商手中换了朱耷的画。曹先生之前就收藏了一幅朱耷的风景画。曹先生新近得子，手头有些拮据，所以准备出手其中一幅。他让我选，《竹石小鸟图》或者是《风景图》，他只能留一幅。如果不是手头紧张，曹先生断然不会割爱。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竹石小鸟图》虽然没有《风景图》昂贵，纸张篇幅也略小些，但活灵活现，令我爱不释手。

邂逅张大千

早年我对辨别画作真伪知之甚少，后来我与张大千先生有一面之缘，他说可以给我仇英的画上作题跋。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卡梅尔去，一路上忐忑不安。我在想，如果他真的质疑我对中国画的兴趣，我该怎么回答。我进去之后和他的女婿站在房间里，身着简灰色传统休闲长袍的张大千先生出来迎接我，让人印象深刻。张大千先生热情而又友好，也让我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除了仇英的画作，我还带了朱耷的一个两开的册页，里面有一张《竹石小鸟图》和一幅书法作品，装裱在同一幅立轴上。我把两幅作品用丝绸包起来，放在一个简易背包里。我把仇英的画拿出来递给张先生，他看到里面还有一幅画，就问我还带了什么。我说这是朱耷的作品，我带着它是因为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帮我一同看看。张先生说他很感兴趣。通过他好奇的表情和他的反应，我知道张先生的确非常感兴趣。他接着说，等他检查完仇英的作品，作完跋之后就帮我看朱耷的册页。

（明）朱耷/八大山人《书法》局部

作完题跋，他把画纸放在案上晾干，然后问我朱耷的作品。我把画递给他，他缓缓在案上展开，仔细端详这个两开的卷轴。张先生一开始什么都没说，我在想他应该是在判断卷轴真伪，或者这两个中有一幅是真迹一幅是赝品。张大千先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他看向他女婿，说这两幅作品都是朱耷真迹，但书法和绘画并不属同一时期。他说卷轴上的书法比画作出现得要晚。张先生问我怎么得到的这幅卷轴，我解释说是从曹仲英先生那里买到的。他接着对他女婿说，刚才他很惊讶看到这幅书法作品，因为这幅书法作品是他送给他兄弟的一本书法集中的一页。他说他惊讶是因为他不知道他兄弟居然把这本集子给卖了，也不知道集子被拆开了。从他讲话的表情来看，张先生有些失落，因为他兄弟没有保存这本书法集，也因为集子被拆开了。他多次强调这是书法集中的一页，仿佛是在提醒我们他很难过看到朱耷原本完美无暇的书法集散落了。他又一次问我朱耷的书法作品怎么跑到这幅卷轴上来了。

我接着问他能否在这幅画上作题跋或者盖上他的印鉴，因为书法作品上已经有他的印鉴了，但是如果画上没有张先生印鉴的话，人们会认为卷轴中的书法是真迹，而画作是赝品（当时我是一个年轻不更事的收藏者）。张先生说因为这是册页，画纸上已经没有地方可印了，也没有地方写题跋。我建议他印在画作边上的卷轴装裱上，但是他说这可能会让画面分散。我接着建议他把印鉴盖在画上，因为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够辨明这幅画的真伪。如果张先生把章盖上，这就是证明。他接着说画纸上已经有很多鉴藏印了，没有多余的空间再盖上他的印鉴，不想因为太多章毁了这幅画。但是最后张先生还是同意了，找了一块可以在小页子上印的章，小心翼翼地摁上去，让印记慢慢晾干。

（明）朱耷/八大山人《竹石小鸟图》局部

王方宇研究

1994年，王己千在纽约苏富比举行午餐会，王方宇坐在我旁边，他向我透露自己新近完成的有关朱耷的研究成果。他过去一直在研究朱耷的一个三十开册页，这个册页由日本住友集团收藏，长期以来被视为朱耷最好的集子。王方宇发现册页里27页都是完成于1696年，只有2页完成于1701或1702年。王方宇接着解释说，这本册页在1696年就编纂完成，但是直到1702年才发表。所以他认为，朱耷的整个册页是在1696年完成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册页中的三个页子没有被收录进去。所以朱耷后来又画了三幅画添进这个册页里。原来的三个页子朱耷可能送人了，也可能被保留了起来。住友集团收藏的册页尺寸为31.7 x 26.3cm，与我收藏的《竹石小鸟图》大小几乎相同。他接着说，在他即将出版的新书里，他准备把《竹石小鸟图》作为散佚的页子加到册页中去。他并没有找到其他两幅画，但是从《竹石小鸟图》上的款识、笔法、主题以及钤印看，他坚信《竹石小鸟图》是住友集团收藏的册页中的一页。

注：

1 我：国际顶级中国书画收藏家、鉴赏家迈克·盖勒斯先生，该作品的收藏者。

2 曹仲英：中国传统艺术鉴赏家、收藏家、艺术商和学者，被世界华人收藏家协会公认为同时代中国绘画的顶级藏家。

3 王方宇：(1913~1997)，生于北京，1936 年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教育系。王方宇与八大山人结缘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彼时他从张大千手中得到一批八大作品，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积数十年之力，成为海内外研究八大的权威及最重要收藏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