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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生活的热爱,是中国人对生命认识的开端

2020-05-08

中国人,骨子里有着对中式生活的热爱,只是这些隐藏在骨子的热爱未能在同一时间里迸发。有的人因耳濡目染唤起了这种热爱,或者悟出了这种生活方式;有的人则是在经历了人生起落,或者辗转于各种生活方式后,忽然觉醒,寻找这个隐藏于肉身血液中的力量;还有人天生拥有这样的特权或者机遇,受自然和书本的引导,敏感而细腻的寻找到所谓自己的本真。

中式生活是怎么样的,我大致归为两个字“闲、美。”中式生活最突出的特点即是“闲”,闲然后就是创作和思考。梁实秋说:“人在有闲的时候才最像是一个人”。闲非懒,是一个过程,放眼看中国的文人,都是闲人,不争名利,不图荣华。闲于诗词歌赋中,闲于绘画乐器中,是一群灵魂享乐者。中国的文人远至庄子、陶渊明,近至欧阳修、苏轼,这些文人肉体身处贫寒或者仕途艰难,却从未放弃过精神的享乐,灵魂的富庶。

“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由闲字引出了独有的中国美学,是“闲爱孤云净爱僧”,是“洗墨鱼吞砚,烹茶鹤避烟”,是“笑看风轻云淡、闲听花静鸟喧”,是“竹密岂妨流水过,山高哪碍野云飞”,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是“琴拨幽静处,茶煮溪桥边,书约黄昏后,剑拔不平时”,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高卧丘壑中,逃名尘世外”。

闻一多说,每一个中国人的文化上永远留着一个人的烙印,这个人就是庄子。美学大师李泽厚也说:“中国文人的外表是儒家,但内心永远是庄子。”周作人先生曾言“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人生的生活智慧,大抵如此,此无用既为大用。

中式生活无疑是寻找美的一个过程。中国人自古在美学领域里独领风骚,宗白华先生说“中国人于有限中见到无限,又于无限中回归有限。他的意趣不是一往不返,而是回旋往复的。”中国人是天生的浪漫主义着,从画作到诗歌无一例外,而中式美学也具备这个特点。

中国人解读我们自己的绘画思维非常烂漫,比如苏轼将画中兰草比作君子,荆棘比作小人,而没有小人的衬托,君子也不能彰显。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迁想、寄情和感兴。中国人在事物与事物,事物与人,人与天地之间感悟“道”,再讲这种“道”应用于事物、人和天地,如此循环往复,无始无极。西方美学对宇宙的探索欲,促使他们形成了科学之精神。而中国“美学”强调的天人合一思想,使我们发展出了丰富的人生观念和经世道理,而这些也统称为“道”。

中国古典美学它基本不在意认知论,它在意境体验。老子讲“致虚极”,庄子讲“坐忘”都是以虚空的心态去体悟人生,其中“物我两忘”就是审美心理的最高峰了,宋代罗大经画虫:“方其落笔之际,不知我之为草虫耶,草虫之为我也。”清代画家恽南田说:“须知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有处恰是无,无处恰有,所以为逸。”正是此道。

中华文化的主体,儒释道三家兼而有之,儒家中庸,释家圆融,道家虚空,这三种体验构成了古典中国在审美上大致的一个轮廓。而具体到每一个时代,他们的“美学”都是不一样的。魏晋风流,初唐刚健,晚唐旖旎,宋朝清丽。

对于美的认知,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感观认知,眼耳鼻喉等直观的认知。中式美学是超出事物本身的,“意境”为中式美学的核心,出于对宇宙本体“道”的尊崇,中国人将美归之于道,又基于对道的艺术诠释,将美归之于道的形态——“意象”和其高级形态“境界”美在道,亦即美在意境。

司空图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旨等命题,但没有联系上境界这一概念。刘禹锡则将境与象外联系起来,他说: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景,工于诗者能之,诗者其文章之蕴邪!义得而言丧,故微而难能,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

由中式美学引发出了一系列相关的中式美学词如:“雅”、“逸”、“妙”、“空”等等,皆是意境。中式美学空灵,比如一副中式的画作和一副西方画作一同展览,西式画作就直白易懂,写实、色彩绚烂;而中式则引人驻足细观,引人入境,观画悟道。由无至有,由有至无。传统的中国美学的精髓,是 “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是司空图说的那种含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中式生活盖中国日常生活的缩影,简单又具其文化特色,而中国人自出身以来便具有领悟的天赋及能力。而这种生活方式是由时间和历史的累积,还有宗教及文化的熏陶,看似简单和平凡的生活,却蕴含智慧及人生哲理。

中国古人一直就有九雅之说: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侯月 。都为极其简单平凡的事情,却都涵盖了中国人的生活智慧,对美的追求及感受。

作者:离苏丨弘益茶道美学编辑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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