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书法家萧娴,康有为门下唯一女弟子,大字雄强扛山举鼎
在中国书法史上,女书法家凤毛麟角,蔡文姬,卫夫人已是代祀绵远,薛涛以诗成名, 管道昇则妻凭夫贵,若非赵孟頫,天下谁识管道昇,总之在古代,女书法家的影响力和数量的存在感都很弱。在清末民初之际,社会风气开化,女性开始以独立的姿态进入社会的各个领域。书法亦然,窃以为,女书法家作为一个群体出现在书法艺术的舞台上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萧娴,游寿,于立群,冯文凤,厉国香等,周慧珺,徐润之算是下一辈的佼佼者,孙晓云,解小青又是更晚一辈的。这其中最瞩目,最耀眼的明星当属萧娴。与林散之、胡小石、高二适并称金陵四老,可见其地位与成就。
萧娴(1902-1997)出生于贵州的一个书香门第,受家庭影响,以诗书传承,翰墨飘香,父亲萧铁珊身为广州官员,熟读经史,深谙书画,萧娴在书画上的到了其父亲的悉心教导,而且自身勤于练习,对书法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在内因外因相互作用下,萧娴少年成名,十二岁时,她就可以给父亲代笔应酬之作。
萧娴的书法并不仅仅是家传,而且师出名门。虽然随着各种秘闻公之于世,康有为的形象变得有些猥琐了。但在书法上,不可否认康有为是一代大家,特别是书法理论的集大成之作《广艺舟双楫》,是清代碑学思想的系统性总结。在书法实践上,很多不太了解书法人把康有为的作品视为丑书,其实这是无知无畏之语。康有为的书风大气磅礴,古朴浑厚、率真险峻,自有其过人之处。
传闻康有为看到萧娴所临写的《散氏盘》,大为赞赏,叹其“弃女萧娴写散盘,雄深苍浑此才难,应惊长老咸避舍,卫管重来主枯坛。”从此,便收萧娴为入室女弟子。萧娴拜在康有为的门下,无论是在书法创作方面,还是在书法理论方面都获益无数。康有为尊碑抑帖的主张对其萧娴的书法影响很大,先临《散氏盘》,后学《石鼓文》,再学《石门颂》和《石门铭》,而萧娴的书法也大都得力于此。
“三石一盘” 成为萧娴书法最为稳固的根基。她在自己的书论《厄丁论书》中曾专门分析到: “三石”的相通之处在于都是运用圆笔,而其中《石门铭》既具有《石门颂》的态肆,又具有《石鼓文》的端凝。首先,《石门铭》好若仙子起舞,长裙广袖,古朴俊逸,强健奔放。其次,《石门颂》,有如武士挥戈,开张态肆;再次,《石鼓文》,上承金文,下接小篆,行笔平稳而有重轻,圆转自如而见抑扬,组成诗篇,凡此足以令人神往,能得此笔,可书楷篆。所以可等待《石门颂》大体掌握以后,便可以转换临写《石门铭》是可事半功倍。
三石一盘所特有的雄浑壮阔之气,让萧娴的大字尤其遒美、刚劲,笔力雄厚,有丈夫气概,她自述:“我爱榜书,因爱大物,诸如我爱长江韵通天际,我爱长城,屏障万里。三年前还乡,雨中畅游黄果树,得观大瀑布,诚然悬河之势,畅游归来提笔,榜书总觉顺手。”真有霁月高风,疏阔男儿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