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放不放勾践?看看夫差和伍子胥怎么说?
勾践通过尝吴王夫差的粪便获得了夫差的信任,并告诉夫差的病情在七天之后便会痊愈。勾践的这种做法使得夫差彻底打消了对他的疑虑,下令让勾践搬出密室,到宫中居住。
七天后,夫差的病果然痊愈了,夫差很高兴。上朝处理政事之后,便宣布要在文台大设酒宴狂欢,来庆祝自己大病初愈。在酒宴开始之前,夫差下令说:“今天的酒宴要特别为越王安排一个面朝北的座位,群臣都要用对待贵宾的礼节来侍奉他。”
伍子胥本来已经随着众位大臣跟着夫差来到文台,端坐在席上。突然听到夫差这番话,就立马起身,快步走出了宫门,回到了家里。夫差见怪不怪,也不再挽留。酒宴进行到酣畅之时,伯嚭故意扫视了酒宴上的人员,故作惊讶的说:“奇怪啊!今天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说的话。我听说声音相同就会互相应和,思想一致就会互相寻求。相国是个刚毅勇敢的人,料想他内心是因为看到极为仁慈的人在场而感到羞愧,所以才离席回家。不知道大王认为我说的对吗?”
夫差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啊!”勾践和范蠡瞅准机会,一齐站起来,为吴王祝酒表示祝贺。他们端起酒杯,对吴王祝贺道:“下臣勾践和随从小臣范蠡,捧起酒杯祝贺大王寿极千岁。”吴王听罢之后,非常高兴。当天晚上,吴王与诸臣尽兴而归。
第二天一大早,伍子胥独自一人来到吴王的宫室中,劝谏夫差:“昨天大王在酒宴中看到什么了吗?”夫差揉了揉眼睛,靠在椅子上说:“相国想要说什么就请直说吧!”伍子胥上前鞠了一躬,说:“我听说胸内藏着虎狼般狠心的人,表面上尽说一些称颂赞美的言辞。这其实只是做出一些表面情意,以求抱住他的命罢了。这样的人,豺狼都不愿意和他们亲近。现在大王只喜欢听让自己快乐的话,却不考虑千秋大业的祸患。不仅如此,现在大王不消灭仇敌,也不根除心怀仇恨的冤家。大王您现在的做法就好比把毛发放在炉火之上而希望它不烧焦,把禽蛋扔到千钧重物之下而指望它完好无损,这样的事,难道不是非常危险吗?愿大王明察!”
吴王夫差坐在椅子上,听完了伍子胥的一番话,他有些不高兴,冷淡的说:“我患病三个月,从来都没有听到相国一句慰问的话,这是相国不够慈爱啊!这三个月,相国也没有进献我喜欢吃的东西,心里也没有惦念我,这是相国不仁义啊!做臣子的不慈爱不仁义,怎么能知道他是忠诚守信的呢?”夫差的这番话,说的伍子胥十分尴尬。
伍子胥没有回答,只是直挺挺的站在夫差对面,夫差咳嗽了一下,接着说:“越王迷惑昏乱,放弃守卫边疆的大事,亲自率领他的臣民来归顺我,这是他的仗义啊。他亲自来到吴国做奴仆,妻子亲自做婢女,心中也不怨恨我。我生了病,他亲口尝我的粪便,这是他的仁慈。他掏空了他的国库,献出了他所有的珍宝财物,在吴国这么多年,他一点都不思恋他的故国,这是他的忠贞诚信啊!越王具备了这三种美德,并以此来侍奉我。我如果听从了相国的意见将他杀了,这就是我的不明智了。这种行为只是相国个人的痛快罢了。”
伍子胥坚持自己的意见,坚决劝谏说:“大王此言差矣啊!老虎之所以摆出卑微的姿势,那是他要有所攻击啊!野猫之所以附下身去,那是想要求得它获取的东西啊!大王认为越王归顺吴国是出于道义,认为他喝尿吃粪是出于慈爱,认为他掏空国库是出于仁爱。这都是假象啊!越王故意装成有大爱的人,其实他这个人是不可以亲近的啊!而现在大王您听了他表面的话,看到了他外部表现,就认为他忠诚无比。而勾践也正是凭借着这些,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啊!”
“如今越王来到吴国来做奴仆。”伍子胥趁热打铁的说:“这是他的深谋远虑啊!他掏空了他的国库而不露出怨恨的神色,这是他在欺骗您啊!他在下面喝您的尿,这是为了向上吃您的心啊!他在下边吃您的粪,这是为了向上吃您的肝啊。越王这样尊崇吴国,就是为了迷惑大王啊!希望大王能够好好观察他啊!现在吴国的社稷已经岌岌可危了啊!我不敢逃避责任来辜负先王啊!一旦社稷遭到了荒废,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啊!”
夫差一听伍子胥拿出先王来压他,十分生气,没好气的说:“相国把这事放在一边吧!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说罢,便拂袖走进了宫室之内。只留下伍子胥一个人在大殿之内,独自叹息。
第二天,吴王夫差就赦免了勾践,允许他回国。不仅如此,夫差还亲自率领群臣在吴都城之外送行。夫差拉着勾践的手说:“我赦免了您,您一定要记住这份情意啊!”勾践连忙下跪,磕着头说:“今天大王可怜我孤苦穷迫,使我能够返回祖国,我与文种和范蠡以及越国所有臣民,都愿意为您尽忠而死。苍天在上,我不敢违背誓言。”
说罢,夫差就拉起勾践,让他登上马车,范蠡则手握马鞭驾车,驾车离去了。来到渡口后,勾践仰天长叹说:“我遭遇了这样的磨难,谁能想到还能活着渡过这个渡口啊!”接着又扭过头,对范蠡说:“咱们今天终于可以返回故乡了,不会再有什么祸患吧!”范蠡笑着说:“大王尽管放心,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自此之后,越国将有福气,吴国将有忧患啊!”
这一年,距离勾践来到吴国已经过去了三年。勾践在吴国当了三年奴仆,最终获得了吴王夫差的信任,重新回到了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