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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画高士,清丽雅逸!

2020-04-03

在中国人物画史上,描绘高逸之士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母题。历代画家钟爱描绘古代品行高尚之士,以反映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高雅的生活情趣,张大千也不例外。

1940年后,张大千遍临历代高士人物画,追溯高古风度。紧随其后的就是敦煌之行,对于高士画线条的运用,更是日益精进。

张大千《围棋赌墅》

此幅《围棋赌墅》创作于1944年,这一年是张大千绘画中的重大转折点,摹古已然登峰造极,敦煌之悟也融会贯通。只见画面构思巧妙,在绿草菁菁、春意盎然中,三位高士全神贯注于棋盘,意境幽雅秀美,如世外桃源。

围棋赌墅,典故名,最早见于《晋书》卷七十九〈谢安列传〉。

谢安(320年-385年),字安石,东晋政治家,军事家。他忠心辅佐孝武帝,安定天下,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处处以大局为重,功成名就之时,还能激流勇退,不恋权位;因此被后世人视为“良相”的代表,“高洁”的典范。

孝武帝太元八年(383年)八月,统一了中国北方的前秦世祖符坚率百万大军挥戈南下,声称:“以我胜兵百万,投鞭长江,足可断流!”,大有一举把东晋政权捣成粉末之势。谢安临危受命为征讨大都督,其侄谢玄为前锋,率兵八万渡江,北上拒敌。

决战前夜,谢玄紧急求见谢安,欲讨退敌之策。谢安平静道:“已别有旨。”说完沉默不语。谢玄不敢再问,派部下张玄再去试探。不料,谢安不仅不作答,反而命令召集亲朋好友,前往山间别墅弈棋,并当众若无其事的对谢玄说:“咱俩来一盘围棋,就以此别墅为赌注。”平时,谢安下不过谢玄,但是这天,谢玄心有所惧,就输给了谢安。这时,谢安回头对他的外甥羊昙说:“我就把这座别墅交给你了。”

异日,谢安得到前方战报,了无声色,继续下棋。棋友急问战况,只淡淡说了一句:“孩子们已经破敌。”径回室内,木屐被门栏折断而浑然不觉。后来,“围棋赌墅”这一典故被用来形容人从容镇定,举重若轻。

2019年6月6日,北京银座2019春季拍卖会上,张大千《围棋赌墅》 委托席争夺,难分难舍,最终以678.5万元成交。

张大千画中的高士形象,或端坐执扇,或持杖而立,或笠屐疾行,或拄杖漫步,或对景抚琴,或默坐沉思,或野外行吟,或伏案默读,或低首咏诗,或凝神观梅,或凭栏遥望,根据临仿的对象不同,所表达的主题也不尽相同。不禁令人感慨其人物画创作兼具古今的眼界、深厚扎实的传统基础,折服于其笔下人物清丽雅逸的名士风度。

张大千画中的高士

画中描绘了一位高士坐于石间悠然看书的场景,画中高士衣着魏晋服饰,衣饰宽大修长,发冠朝上,左臂依靠在坡石之上,右手托举着书,神态祥和地阅读思考,高士周围配置以山石和竹木花草,竹子墨色清幽,树叶颜色红润,为画面烘托了良好的读书气氛。

画中高士背手伫立于老树枯枝下侧听秋风,神态自然平和,极具古典文人雅士之闲逸。画面高古而不陈旧,清逸潇洒中略带疏懒情致,与周围萧疏的秋景相互呼应。但高士渐渐稀少花白而“浑欲不胜簪”的发际,渐宽的衣带以及凝目西向中透出落寞和孤寂,这显然是张大千望乡思乡之情的寄托。

此图为张大千所作《春柳高士图》,题识:轻花终似雪,空絮复如烟,不待秋风起,摇落己堪怜,年年苦攀折,如故总绵绵。先师李文洁公咏柳,丙戌人日,张爰。钤印:张爰之印、大千题签:大千居士春柳高士图,真迹精品,壬申秋月苏庚春鉴题。

此画描绘了一位文人雅士端坐于石上,翻阅书籍。张大千在此画中对于画面环境的营造,颇见功力。细竹,红树交错穿插,置于人物远处。细竹不加勾勒轮廓,以淡墨写出,树同样以淡墨,但勾出树干轮廓。同时,竹叶墨色变化用以区分前后层次变化,树上红叶,布置得宜,使画面视觉上力避平整。人物以极细的笔法勾出衣纹,同时注意服饰变化,用淡墨染帽和衣袖处,地以赭石、石绿先后渲染,使画面视觉上更为丰富。

画中两位隐士皆褒衣博带(着宽袍,系阔带),席地而坐。陶渊明的竹席、草鞋意味着生活的简朴,膝上之无弦琴又意味着生活的高雅,其背后有一个盛米的斗和簸箩,大概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象征。陶渊明一手抚琴,一手似乎在召唤孔明。在案头作画的孔明突然停笔,侧耳聆听,双手呈现出一个掷笔的瞬间动作,生动有趣,可见两幅画之间有强烈的精神连接。

1945年11月,张大千飞抵北平,寓居颐和园。在北平,张大千因缘际会收罗大量市场散出的宋元名画,浸馈日深,领悟颇多。此幅写“竹溪六逸”雅集之事(开元二十五年,李白移家东鲁,与山东名士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在泰安府徂徕山下的竹溪隐居,世人皆称他们为“竹溪六逸”),竹林掩映,溪流映带,六位逸士,吟诗作画。疏竹写得尤其清逸,风中摇曳之态,欹侧多姿,六位逸士衣纹简练,开脸高古。

这件作品是张大千客访青城山时而作。张大千对青城山有着独特的感情,1938年抗战期间,张大千由北平经天津、上海、香港、桂林辗转入川,携家眷上青城山避乱。张大千在画中描绘了一个褒衣博带的持仗高士,他踽踽独行于山林之间,周围山林树石做以映衬。作品自题中写到此画是仿上元老人,上元老人即中国元代画家张渥,张大千的人物画多取法于这位著名画家,可谓变其之势,妙又过之。

此幅《高士图》作于1976年,为张大千晚期的写意作品之一。图中松竹交映,高士与伴童坐于树下,高士注目凝视,若有所思。人物衣纹笔法遒劲,曲直有道,颇有韵味。整个画面敷色淡雅,孤松用笔厚重曲折反复,与简洁的人物形象形成对比,其中用笔的轻重和点线疏密粗细有节奏感的排列,沉郁朴拙,体现了画家极高的艺术造诣,得心应手,气力相合,神形皆备。

画面描绘了芭蕉树下一位高士在树下乘凉的场景,芭蕉树枝叶粗壮庞大,色泽黝黑,采用大写意的手法,笔法老辣,水墨融融,树下的高士屈身倚靠在顽石边,手持扇子面朝芭蕉树若有所思,人物的刻画精细,线条挺拔,淡雅赋彩,和芭蕉树的表现形成对比。

此幅《高士图》少了一些精丽的装饰性风格,而更多地去表现士气和营造一种古雅的格调。在用笔方面,不论山石枝干、松针夹叶、流泉波纹,都非常细秀劲挺。至于松树下的三位高士,他们脸相、姿势各不相同,一位抄手站立,另三位坐在草坪上,他们均呈沉思之状,仿佛在内视心灵,外界根本与他们无关。整幅画笔墨工细精谨,色彩明净华美,呈现出一种平静疏朗的氛围。

此幅张大千所作于巴西的《高士图》一改传统清远悠旷的构图,直取虬曲古松一角,不拘一格,书童回头似乎在听雅士言语,人物衣纹笔法遒劲,曲直有道,颇有韵味。孤松用笔厚重曲折反复,人物形象简洁,用笔的轻重和点线疏密粗细有节奏感的排列,沉郁朴拙,体现了画家极高的艺术造诣,得心应手,气力相合,神形皆备,抒发其希冀纵情于物外的情致。

《梧荫高士》作于1947年春,此时张大千48岁,画中描绘了一位高士在梧桐树下暂行、若有所思的神情,高士头戴帽,身着长衣,手持木杖,神态祥和,其身后的梧桐树枝干强壮,叶子繁茂成荫,画风清秀脱俗,浅绛设色,用笔松动流畅。张大千的画风,在早中年时期主要以临古仿古居多,花费了一生大部的时间和精力,从清朝一直上溯到隋唐,故有着深厚的传统功力。

此幅《高士图》中人物神情、动作的刻画个个真切清楚,而长幼尊卑、西宾东主则一目了然。背景中各种树木的安排似经过精心考虑,与人物皆一一呼应,古松对应操翰长者,而柏树之类则对应其它各人。同时,为了增强画幅的动势并打破构图上的过于规则,古松顶上的两枝忽然向右下横斜,与画幅下端向左上横插的树干上下呼应,构成一个极为完满的意象系统。

张大千此幅作品创作于1975年,晋朝左思曾云:“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讲的是要有一种高尚胸怀,在千仞的高冈上,把衣服抖一抖,在万里清河里,把脚洗得干干净净,表现了一种不随波逐流的清高之气。成语“振衣千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画面正是这个诗句的反应,画面中,在巍峨的山石之上,有一位衣着古朴的居士,山石由近及远,虚实相间富有变化。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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