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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冷”背后,他提升着东非文学的世界“能见度”

2021-10-10

北京时间7日19时,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73岁坦桑尼亚小说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摘得奖项,获奖理由是“因为他对殖民主义文学写作的影响,对难民在不同文化大陆之间鸿沟中的命运有着坚定及富有同情心的洞察”。

古尔纳的作品对国内读者而言,目前仅2013年出版的《非洲短篇小说选集》收录翻译了两则短篇小说《博西》和《囚笼》。

书评人宗城认为,看似“爆冷”的背后,恰给予了学界和读者重新审视打量非洲文学的机会,真正将少为人知但杰出的文学作品引入大众视野。

“英语文学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被看作是英美文学,非洲基本被忽略。其实,作为非洲文学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非洲英语文学,它独特的文化蕴含和美学表征,具有重要研究价值和借鉴意义。”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朱振武认为,古尔纳正是有创作自觉、文化自觉的具有鲜明主体意识的作家之一,他以文学书写提升被遮蔽的东非的“能见度”,打破非洲单一固化的刻板状态,有助于读者重新认识世界文学的真实样貌。

游离于中心与边缘,他多年反思殖民地人民生存境况

作为非洲裔英国移民作家,古尔纳的作品空间上跨越三大洲,时间上跨越殖民前后,既描述殖民地人民的生存状况,也讲述非洲人移民到英国寻找归属感的历程,生动呈现后殖民时代“夹心人”的生存现状,具有重要的社会现实意义。

而这与古尔纳的人生动荡经历息息相关,他1948年出生于印度洋上的桑给巴尔岛,1960年代作为难民来到英国。从1980年到1982年,古尔纳在尼日利亚卡诺的巴耶罗大学任教,目前在肯特大学教授文学,同时担任英国文学杂志Wasafiri副主编。他的作品持续关注身份认同、移民和创伤问题,目前共出版十部小说,代表作包括《天堂》《荒漠》《碎石之心》等。学术兴趣主要集中于后殖民写作和与殖民主义有关的论述,特别是与非洲、加勒比和印度有关的论述。

古尔纳笔下的虚构人物不断为自己构建新的身份以适应新的环境,移民和流离失所是小说核心。比如,《离别的记忆》分析了主人公决定离开非洲沿海小村庄的原因。《朝圣者之路》描述来自坦桑尼亚的穆斯林学生移民到英国小镇后如何与狭隘种族主义文化斗争。《赞美沉默》的匿名叙述者逃离了桑给巴尔的统治,在英国开始新生活。“古尔纳对真理的执着和对简单化的厌恶是惊人的。这使他变得黯淡而不妥协,同时他以极大的同情和坚定的承诺追随个人的命运。他的小说回避了刻板的描述,打开了我们的视野,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文化多元化的东非,这是世界上许多其他地方都不熟悉的。在古尔纳的文学世界里,一切都在变化——记忆、名字、身份。这可能是因为他的项目无法在任何确定的意义上完成。在他的所有作品中,都有一种受知识热情驱使的无休止的探索。”瑞典学院诺贝尔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尔森的点评,从一个侧面凸显了古尔纳的文学价值。

非洲文学版图仍存诸多盲点,值得重新打量

谈起非洲文学,不少人脑海中跳出的,多是肯尼亚作家恩古吉·瓦·提安哥、莫桑比克作家米亚·科托,或是南非作家库切等寥寥几位名家。有观点认为,非洲文学版图对读者来说,仍存诸多盲点;对于不少非洲作家来说,为本土读者写作的动力远远不如为西方读者写作的动力大,甚至出现了“非洲文学只在塞纳河或泰晤士河两岸出版”的现象。

古尔纳的获奖,在一定程度上令人们思考殖民主题在艺术表现上的可能性。毕竟,非洲文学的发展与非洲大陆对外来文化和本土文化之间的斗争与挣扎相辅共生,一部非洲文学史,也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一部被殖民史”。

而如果将视野拉远,古尔纳的作品颇具前瞻性地道出了全球化之下的流动隐忧。“古尔纳的小说中,时空中穿梭往来的碎片般的故事取代了传统线性叙事,而这种断裂恰如其分地表现了那些处于错位、流散状态中的人物的生活状态。”在外国文学研究者张峰看来,在全球化背景下,流散的意思不仅是犹太人的亡国、离土和飘零或因人口贩卖带来的强迫移民,更重要的是指代一种跨国流动现象,它包括多方向的文化迁徙和混杂,以及占有不同文化空间的能力。

作者:许旸

编辑:汪荔诚

责任编辑: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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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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