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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一荐】当我们谈论命运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Image 2021-09-07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曾写过:“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这句话让我们感受到了人在面对生活和命运时的心碎和无力。然而,有时候,我们甚至还未看清命运的轮廓,就已被时代的洪流冲走,不留下半点反抗的机会。

很悲凉,很残酷。

大多数的我们,是像《平凡之路》里唱的那样,“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

大多数人的一生,是平凡着的,默默无闻的,在“沉默的大多数”中浮沉,最终如一片雪花落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当我们谈论命运时,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平凡人的命运究竟何去何从?

今天给大家介绍的这本书《一日三秋》就是一本真正写中国人命运的小说,通过刻画普通中国人的生活,展开一幅中国人根性的命运画卷。

01幽默是中国人的本质,荒诞是命运的本质

《一日三秋》的开头别具匠心地引用了民间“花二娘”的传说,于是,一场浩荡的世间大戏拉开帷幕。

在河南延津这个地方,有个花二娘的传说。

花二娘在长江边等她的心上人花二郎三千年,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等成了一座望郎山。

在尝尽等待和相思之苦后,花二娘决定去人梦里找笑话,以慰藉自己。如果笑话把她逗笑了,她就从手挎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柿子赏给说笑话的人,如果笑话不好笑,她就变成一座大山,把说笑话的人给压死。

花二娘在渡口站累了,也坐在河边洗脚,边洗边说,水呀,还是你们讲信用,说来,每天就准时来了。水说,二娘,你昨天见到的不是我们,我们也是今天刚到这儿。花二娘叹息,好在河没变,不然我就没地方去了。水说,二娘,水不同,河也就不同了。天上飞过一行大雁,花二娘说,大雁呀,还是你们守时呀,去年走了,今年准时回来了。大雁说,二娘,我们不是去年那拨,去年那拨早死在南方了。——《一日三秋》

所以,延津大部分人,成年之后,个个怀揣几个笑话,睡觉之前默念几遍,以防不测。

但逢年过节,花二娘也让所有延津人休假,可以不讲笑话,于是延津人过节很严肃,个个板着脸。

刘震云说,这并不代表不友善,恰恰是亲热的表示。

因为,冷峻就是亲热,严肃就是轻松。

这是小说最核心的表达。

《一日三秋》延续了刘震云一贯的黑色幽默,世俗生活所包含的哲理,及打破日常生活壁垒的想象力。

但是,刘震云说,“我是我们村最不幽默的人”。

当外国记者采访他时,他说外国人之所以觉得他幽默,是因为他们没到过中国,没到过他们村。

但,刘震云无疑是最会观察生活,也最会写生活的中国作家之一。

他从中国人身上发掘出最本质的精神内核,那就是中国人的幽默。

同时,他也发现了命运最深层的本质,那就是荒诞。

幽默是中国人的本质,荒诞是命运的本质。

刘震云的幽默是中国式的幽默,属于中国人的幽默。他用幽默消解命运的荒诞,又用幽默掩饰荒诞。

刘震云

樱桃和陈长杰因为一把韭菜而吵架,樱桃选择了轻生。

陈明亮的老婆马小萌因为满城都是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依然选择了轻生。

看似荒诞不经的情节,让人忍俊不禁,但笑过之后,又令人感到命运给人带来的沉重和苦闷。

02 幽默和荒诞的尽头是笑话

《一日三秋》中说了猴子捞月的经典笑话。

为什么猴子捞月说了这么多遍还是个笑话呢?

因为第一只猴子捞月没捞着,还有第二只,第二只没捞着,还有第三只去捞......

笑话,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当真。

把笑话当真就是最大的笑话,刘震云如是说。

《一日三秋》的主要人物有陈长杰、李延生、樱桃,围绕几位主人公身边出现的人物,有开车的、扫大街的、开饭馆的,串联起几个家庭的人生经历和故事。

陈长杰老了之后生病住院,久不来往的儿子陈明亮来看他,他的继女却拐弯抹角地暗示明亮交医药费。

收养明亮十年的李延生老了之后患了骨髓炎,疼痛难忍,就光着身子爬到房顶,就往下跳,摔断了骨头。

父子两代二人遍尝生活辛酸后,终于得到对人生至理的了悟,在不同时间和地点悟出:人活着啊,就是活个笑话。

算命的瞎子老董说很多人找他算命,又想算前世,又想算后世。

老董说,哪能既让你知道了前世又知道了后世,那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一日三秋》告诉我们:

活着,是个笑话,算命,其实是胡说。

有眼人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能找瞎子了;又说,正经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找胡说了。——《一日三秋》

03一日三秋,是中国人的命运寓言

《一日三秋》中有一个算命的瞎子老董,他把自己算命的屋子称为“太虚幻境”。

这是刘震云对《红楼梦》的致敬。

贾宝玉在“太虚幻境”中遇见了警幻仙姑,从而得知了金陵十二钗的判词。这判词便是她们的宿命。

《红楼梦》之所以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因为《红楼梦》写的是人无可逃避的命运,红尘和繁华迟早烟消云散,宿命终究要归于“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一日三秋”也是中国人的命运寓言。

只不过《红楼梦》的宿命是空,而《一日三秋》中命运的落脚点,是时间形成的莫比乌斯环。花二娘从历史出发到当下寻找笑话,当下的人回到历史找到了笑话。生而可以死,死而可以生的,不是深情,是笑话。这才是最大的笑话。

什么是“一日三秋”?

“一日三秋”,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这在人和人之间,是一句顶一万句的话呀......这话放到门头上,当然意思就转了,说的就不是人和人的关系,而是人和地方的关系,在这里生活一天,胜过在别处生活三年。——《一日三秋》

恐怕只有刘震云能寥寥数语,洞若观火般写出人与人、人与故乡的关系。

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认为“刘震云的小说是真正的中国人的故事,小说里有中国人最具根性、最深的生命经验和情感。”

文学评论家雷达认为刘震云“是一个对存在、对境遇、对生存本相、对典型情绪和典型状态非常敏感的作家。他不长于细致地刻画单个人,而善于写类型化的‘人’,符号化的‘人’。”

“一日三秋”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每段关系上,每个地方上,因为有了情感和精神上的联系,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一日见了,仿佛三秋。

明亮吹了多年的笛子,又隔了多年没吹笛子,再吹笛子时,终于悟出了“一日三秋”的含义,在如凉月的笛声中,听见了命运的一声巨响。

好多年没吹笛子了,没想到笛子就在手中;他想随意吹开去;过去他随意吹过妈在长江上起舞,奶奶家那棵枣树不知哪里去了,吹过他对延津的陌生;现在想吹一首“一日三秋”;一日三秋在哪里?原来在梦里,在黄皮子、牛、狗、猴子的喷空里。——《一日三秋》

《一日三秋》写的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和河流,她们孕育了中国人,无论个人的生活多么平凡,但我们同处于一片土地上,血液里流着同样的历史和文化基因。

“一日三秋”是中国人的命运寓言。

推荐书目

《一日三秋》

刘震云

南方出版传媒/花城出版社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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