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夫妻“复活”千年佛像的背后,数字新媒体成为人文传承新方向
中国旅行家夫妻
让千年佛像重现人间
在攻占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后,塔利班发表声明称,将保护阿富汗境内的一切文物古迹和文化遗产。然而,大部分巴米扬民众对这一表态并不买账。在他们看来,塔利班20年前犯下的罪行不可原谅。
2001年3月12日,塔利班不顾国际社会强烈反对轰炸两座巴米扬大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整体列为世界濒危文化遗产的巴米扬大佛就此毁于一旦。
▲ 巴米扬东、西两大佛石窟
巴米扬大佛石窟群建造于兴都库什山脉内,伫立于古丝绸之路的交汇点,两尊巨佛存在于这个地球已有1500年之久。
它们曾是文化交融的见证者——来自世界各地朝拜的佛教徒和中国、印度的僧侣云集于此,其中包括了我国的玄奘法师;是文明传递的见证者;也是阿富汗这片土地苦厄的见证者。
2015年,在一档名为《侣行》的旅行纪录片里。中国旅行家张昕宇、梁红夫妇和他们的冒险团队,沿着古丝绸之路的方向,从北京出发,自驾来到战火中的阿富汗,就是为了能用建筑光影技术重现巴米扬大佛的光芒,为在痛苦和压抑中的阿富汗人带来一丝希望。
张昕宇在纪录片《侣行》中描述:“大佛被当地人称为“爸爸”、“妈妈”,对巴米扬乃至整个阿富汗,大佛就是心头的一抹伤痕。”
▲ 《侣行》第三季《点亮巴米扬》
重建巴米扬大佛是一项艰难的工作。在张昕宇夫妇之前,从2005年开始,近十余年的时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各国艺术家都提出过修复方案,然而都因为战乱、贫困等原因而搁置。
张昕宇团队在本次修复过程中使用的是三维光影技术,使用60万流明特制投影设备(电影院常用投影机为2万流明),1∶1重现了巴米扬石窟群中53米高的大佛。
在制作投影的过程中,首先要根据对资料和考证的研究完成三维数字模型的重建,先在大佛遗迹的三维形体上进行数字化描绘,需要考虑颜色、形态、亮暗面的转折关系等,最终确定投影的细节。
完成了三维数字模型的重建,还需要对现场的环境条件进行分析和研究,最终使用多台投影机拼接而成的全息投影,呈现出光影佛像。
“这座50米高的金色佛像,是用一张A4纸大小的胶片投影出来的。这张佛像,我们绘制了上百次,烧毁了几十张胶片。”张昕宇在《侣行》中如此说道。
当大佛真正点亮时,如同一束光划破黑夜,久违的欢笑声在大佛慈目之下升起。来自中国的旅行家夫妻,用数字光影技术将文明之光带回阿富汗。
▲ 《侣行》第三季《点亮巴米扬》 点亮大佛
重塑古迹的背后,
使人们对人文传承的追寻
张昕宇团队离开阿富汗时,将整套投影设备,赠送给了当地文化部。在今年的当地时间3月9日,是巴米扬大佛被炸毁20周年的纪念活动。人们再一次利用他们留下的设备,点亮了大佛。文明之光再度亮起,一如当年的那个夜晚。
事实上,张昕宇夫妇这样的团队并不是个例。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的弟子——清华大学教授郭黛姮率领的研究团队,历经15年钻研,依靠数字技术,“重建”了圆明园盛世。
研究人员结合无人机高精度航拍和三维激光扫描仪等先进技术手段,记录圆明园地理环境,结合历史研究和考证的成果,通过数字化模拟,精心描绘出圆明园建筑与园林的三维模型,另外还对遗址现场发现的残损石构件进行虚拟拼接,对古代彩画进行复原……
▲ 圆明园数字重建示意图
圆明园管理处主任曹宇明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利用三维建模、全息影像、移动互联网、沉浸式数字体验等技术,圆明园遗址90%已完成数字化复原,人们可以透过虚拟世界,一睹圆明园曾经的风采。”
还有诸如云冈石窟、南粤古驿道等古迹的数字化重建,对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复原越来越受到关注,其背后反映的是人类对历史文明、人文传承的追寻。
文化遗产最本质的意义,是带给人感觉,触动生理感官的情感。当站在遗址和废墟上,人们可以意识到,无论人类的文化和精神强大到什么程度,时间和自然的力量终究是不可抗拒的。文化遗产让人感到生命的有限和情感的无限。而在数字新媒体技术的加持下,文化遗产带给人的直接触动会更加强烈。
数字影像技术
成为文化遗产复原的新手段
在我国文化遗产资源丰富、数目庞大的基本情况下,如何保存保护和修复还原一直以来都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随着数字新媒体的发展,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也逐渐步入数字虚拟时代。人们耳熟能详的“数字化重建圆明园”等国内案例的成功,为文化遗产的传播、研究和交流提供了更广阔的天地。
▲ 思特科技为南京汤山直立人化石遗址博物馆打造还原场景
数字新媒体技术在文化遗产修复中的应用一般分为两类,一种是巴米扬大佛的修复手段,首先创建出物体或建筑的三维数字模型,之后采用投影的方式完成对文化遗产的复制或还原,适用于还有残体或资料留存的文化遗产。
另一首手段则是在种种因素下(时间久远、自然因素、人为丢失破坏等)导致原件已无实体的情况下,根据有限的资料分别还原文化遗产的各个部分,并以科学的思维完成对整体的推断,最后实现对文化遗产的数字化虚拟复原。
▲ 数字化虚拟修复文物
近年来,随着考古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多的文化遗产得以重新现世,更多的博物馆也因此建立,结合物理空间、保养成本等现实因素,将博物馆的职能逐渐数字化,成为了博物馆行业的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