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高中篇小说《虐风》赏析
少小离家,近乡情怯。尤其人过五十,对家乡片瓦泥墙、一草一木更为关注。
家乡作家刘海高(更确切地说应叫二叔,而且还是本家的)虽未谋面,只是在“东莞古郡”微信里相识,但近两年拜读了他的《记得住乡愁》、《东莞故事》等作品,倍感亲切。通过他的这些作品,对家乡的人文历史、人情世故等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近日,再读他新创作的中篇小说《虐风》,越感有味道隽永,精彩处眼盈泪水。
一、故事情节铺陈曲折,布景设置身临其境,一下把我带入到那个饥荒彷徨的年代。
小说以上个世纪末邻家女孩“小婉”的成长、成才为主要线索,反映了小婉一家人生活的酸、甜、苦、辣,再现了后“十年浩劫”时代农村生活的辛酸苦乐、邻里邻居间的善良底色甚至还有些孤苦无助。小婉的成长、生活状态反映了那个年代农村女孩的命运,她的特殊身份,虽不能说是个例,但也有一定代表性,在“上山下乡”的大背景下,有情人抛下小婉回城,也是无奈之举,也为小婉的命运走向埋下伏笔。凤英也就是小婉她养母,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因为自己丈夫大炮没有生育能力,又特别想要个男孩,让村里的铁匠钻了空子,为此,大炮和铁匠干了一架,结果铁匠失手把大炮打死了,铁匠被派出所带走了。就在大炮死后,凤英生了一个男孩小宝。后又不巧,在滑冰时掉进冰窟窿淹死了。凤英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疯了,命运有点像祥林嫂,让人惋惜。
庆幸的是,小婉的生父母找到了失学外出打工的小婉,帮她重回校园,并考上了中专,后在一家医院当护士。最后,善良的小婉虽然饱受艰辛与磨难,但终归人性不泯,把曾经把她养大的疯娘接走看病了……病治没治好,作者留给我们留下一个悬念。
小说名曰《虐风》,折射出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观念落后、生活贫困以及命运的不确定性,正像张茜演唱的《用力活着》歌词说的:“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酸甜苦辣里醒过也醉过。也曾倔强脆弱依然执着,相信花开以后会结果。”
二、人物形象鲜明,读来亲切生动如在身旁。
小说主人公小婉聪明、漂亮、懂事,学习成绩突出,只因是女孩,又是私生子,很不受养母凤英喜爱,好在有一家好邻居,有一个好伙伴,在她养父大炮没死之前,童年的生活还算过得去。辍学后去打工,在生父母的帮助下复学考上了卫校,得知养母凤英有病,不计前嫌,怀着感恩的心接凤英去看病。这应该是小说倡导的主要用意之一。人要有感恩之心。凤英是莒北农村典型妇女,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尤其是生了小宝后,娇生惯养,至于孩子在滑冰时淹死,我想与凤英管教孩子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在那个年代,每家孩子都多,基本都是“散养”,普遍没有安全意识。
小婉的邻居,也就是本文作者的一家,主要人物包括“爹”“娘”“哥哥”和作者,作为邻居,“爹”“娘”对小婉一家人的照顾用心、实在又不失分寸,从小婉的生父母把小婉留下,帮着找凤英把小婉留下,一直到凤英得病亲自用地排车拉着去看病,处处体现着乡里乡亲之间的友善、和睦关系,正是应了那句话“远亲不比近邻”。作者与小婉是邻居,又是同学,一起上学,两小无猜,小说把儿童一起成长、一起玩耍,以及长大后想念的点点滴滴描绘的淋漓尽致,包括对小婉失学后、工作后的一些牵挂,集中反映了少年时代纯洁、质朴的友谊。小说中还有大炮、铁匠、青山队长等人物,也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小说通过 “爹”和“娘”对邻居凤英一家的帮扶,“哥哥”打工挣钱给上学的“弟弟”等描述,可以看出这是淳朴、善良、教子有方、家庭和睦的一家,所以现在看,作者一家兄妹三个都能有出息也就不足为奇了。
千年古郡,历史厚重,文明传承。小说的中心思想,就是无论家庭还是邻里相处,都要与人为善,相互理解和帮助。
三、环境背景明晰,闭目即见故乡的所在。
本文故事背景交待的很清楚,故事发生在潍河源头一个小山村,时间应在上世纪七十至八十年代,这就为塑造人物形象、展开故事描述等做了很好的铺垫。小说中每个故事情节,都对环境背景做了交待,这对更好地理解人物和故事非常关键,尤其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小婉就是自己的邻家小妹。读完作品,我可以肯定地以为,那个曾经在冬季里狂风肆虐,以至于“虐脸、虐手、虐心”的潍河源头小山村,就该是作者出生的那个古老的莒北乡村——东莞镇后石崮后村。
四、语言朴实贴切,并无雕饰斧凿。
本文没有什么华丽辞藻,就是用通俗的语言刻画了发生在莒北农村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些人物对白都是纯正的、原滋原味的家乡话,让人感觉很舒服、不做作。比如“出夫”“生产队长”“公社”“当门”“尿尿”“四类分子”“啦啦呱”“支使”“朝巴”……这都是那年、那地、那些人的鲜明写照。这些语言让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人需要努力对应一下那个土生土长的老家的语境才能回忆起来,虽然很“土”,但非常亲切。“爹”和“娘”的对话,较好地反映了莒北农家人的生活状态,“娘”对事情想的细,“爹”对问题看的准,尽管有时也有意见分歧,但不用语言,最后必须统一,那是因为他们追求的是“真”“善”“美”。语言当然包括肢体语言,比如大炮干架时的憋屈、铁匠买糖葫芦里的小心思,以及生产队长的工作安排等,虽然语言表述都不多,但都非常符合的他们的身份和性格。
五、内涵丰富深厚,让我回味不尽。
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历史。小说描写的是莒北农村发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故事,这对于记录、回顾那个年代特定地域的人文历史、风土人情也有较好的参考价值。比如,涉及党的政策,“上山下乡”“知青”“回城”;生产方式是“生产队”;办学方式“联小”;生活状态:没有挂钟,大门是“柴门”,吃的是窝窝头;流行歌曲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等等。没有长期的生活基础和热爱农村生活的心,是写不出这样好文章来的。
乡情、乡音、乡味、乡愁,
很浓、很密、很远、很长……
作者:刘桂军,东莞镇西沈庄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生长、生活在潍河源头莒北乡村,读完高中后参军考取军校,后自主择业留在白山黑水之间。半个世纪的乡土情怀,忘不掉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读罢这篇文章,有感而发,遂作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