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雕塑卖1.4亿天价,无数人在他的作品前热泪盈眶……
作为一个个体,一个人,从脱离母体降生到走向死亡,从始至终都是孤独的。
孤独,是生命的底色,也是一种美。
如果孤独可以用艺术来衡量,那么应该可以是贾科梅蒂(Giacometti)雕塑的模样。
初见贾科梅蒂的雕塑,修长瘦弱的身躯里,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那股能量直击心底,或是孤独,或是彷徨,或是无力与不安。
历史上出了许多杰出的雕塑家,意大利有追求戏剧美的贝尼尼(Gianlorenzo Bernini),法国有追求力量美的罗丹(Auguste Rodin),大多丰腴饱满,气势雄浑。
唯有贾科梅蒂的雕塑,犹如人海中的苦行僧一般,孱弱、孤独、恐惧。
2015年5月11日,贾科梅蒂的雕塑作品《L'homme au doigt》(遥指)在佳士得纽约专场拍卖会中拍出天价。
最终以约1.41亿美元成交价落锤,贾科梅蒂因此成为了世界上最贵的雕塑家。
贾科梅蒂《L'homme au doigt》(遥指)
虽说金钱并不是衡量一个艺术家价值的唯一标准,却也能印证一个时代对他的喜爱程度。
时间总能筛选出真正的金子,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艺术,才是永恒的。
但他的艺术风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经过多个阶段的探索,最终才有了我们看到的模样。
1
由超现实主义,转向现实主义
1901年生于瑞士博尼奥的贾科梅蒂,早年在意大利学习绘画。
21岁时像当时很多的文艺青年一样,他来到了巴黎,师从雕塑家布德尔(Emile Antoine Bourdelle)。
业余时间,他喜欢在巴黎的各大博物馆写生,临摹中世纪的肖像画。
也是在这个时期,他开始对古埃及的雕塑、大洋洲土著雕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20世纪初的巴黎是“流动的盛宴”,艺术家、作家、诗人们互相拜访、学习交流,可谓西方艺术的后黄金时代。
当时有个新兴的团体特别火——超现实主义。
作为文艺青年的贾科梅蒂也加入其中,以雕塑家的身份成为团体中重要的一员。
但满腔忧郁的贾科梅蒂,渐渐发现好像只有离群索居,才能保持深度思考的能力,以及艺术的纯洁性,他似乎天生与任何流派格格不入。
1935年,贾科梅蒂彻底与超现实主义者决裂,转向现实主义。
2
战争,人性,艺术
尤其在经受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肆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恐惧、不安、脆弱与孤独的感受被无限放大。
身为对生活敏感、对社会变化有着极强感知力的艺术家,
贾科梅蒂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揭示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影响。
本就拥有忧郁气质的贾科梅蒂,此时他的脸上透出更加沉重、苦难的深情。
有些人生来是拯救者,有些人则是被救赎者。
或许,贾科梅蒂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救赎他人,殊不知,艺术也成为了他的救赎。
所以自1940年以后,贾科梅蒂捏出了那些纤细、饱受苦难的雕塑形象,
象征被战火烧焦了的人们,以揭示战争的罪恶。
贾科梅蒂也因此,在日后成为举世闻名的雕塑家。
3
“修剪去空间的脂肪”
随着战争阴影的扩大,在夹缝中生存的艺术家们,纷纷通过作品来抒发压抑的情感,或是对战争不满的一种宣示……
也是在这一时期,毕加索画下了《格尔尼卡》,达利画出了《内战的预兆》。
贾科梅蒂受到幻觉真实的推动和刺激,捏出了《遥指》。
那是他从远处观察人类时所见,贾科梅蒂称之为“修剪去空间的脂肪”。
“空间就如同毁灭生命的肿瘤,会吞没一切。而雕塑就是从空间中修剪多余的东西,使它高度精炼,并从整个外形中提取精要。”——贾科梅蒂
神经质般的人物造型,像是对非正义的一种控诉,是饱受战争折磨的新欧洲“人道主义”的象征。
正如萨特所言:
“他为其形象披上空间的尘沙,以寓言的方式表达了深切的孤独感、现代人的焦虑和被剥夺了的传统的慰藉。”
一个天才雕塑家,捕捉到了紧张、焦虑、不安的灵魂,毫无做作地展现给世人。
告诉我们: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扭曲人性,众生皆孤独,人人求自渡。
4
“行走的人”
时至今日,贾科梅蒂雕塑的哲学思想还在影响着我们。
尤其处于疫情后半期的我们,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的环境里,意识到生命在自然、灾害面前是如此的脆弱。
每个人变得抑郁、迷失、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和半个多世纪前的景象是何其相似?
原来抛去物质、金钱、名利,我们都是贾科梅蒂作品中那个“行走的人”。
生前的贾科梅蒂,即使荣获威尼斯双年展雕塑大奖等众多奖项,依然过得十分清苦拮据。
与大多数艺术家的命运相似,逝世后贾科梅蒂才变成艺术界的“金钱神话”。
面对贾科梅蒂的作品,我们才感受到社会都市中的个体的困境,与战后人性的困境并无分别——
在广大而复杂的社会、政治、建筑结构中,每个人都被同一化,生存于心理孤绝的状态中。
这些粗糙的、皱缩的表面,空白、无表情的面容,自远而观的尺寸,人与人之间荒芜的远离……
贾科梅蒂的一个个“行走的人”,那对人性最为痛切、孤绝的隐喻,何尝不正是“我们”的缩影。
如今,这些“行走的人”正缓缓向我们走来,渴望与“我们”同行。
即日起至9月26日,阿尔贝托·贾科梅蒂个展来到路易威登北京Espace文化艺术空间,展出艺术家珍贵的八件雕塑作品,艺术爱好者们千万不要错过。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
作品展
2021年4月7日-9月26日
路易威登北京Espace文化艺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