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哲学的盛宴》:儒家思想是一种伦理学
作者:梅荷
(一组胡适的图片)
一,什么学问,叫做哲学?
读《哲学的盛宴》之前,自以为很懂哲学,生活中也自以为是地以哲学的角度思考问题,当胡适先生截断众流,从老子和孔子讲起中国古代哲学家的思想发达史时,才自形惭愧,我的那一点哲学知识真的是皮毛而已,及时地恶补恶补吧!
蔡元培先生在为此书写的序中提到“我们对于一个哲学家,若不能考实他生存的时代,便不能知道他思想的来源;若不能辨别他遗著的真伪,便不能揭出他实在的意义;若不能知道他所用辩证的方法,便不能发现他有无矛盾的议论”,这就是让我们从根本上来讲述哲学的定义范畴和历史渊源的。
从这一点出发,我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先学习后思考,然后结合生活中的实践再学习再思考,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结合自己的所学来解决眼前和当下的困惑与迷津,从而以哲学的思想来看待人生中的种种。
也就是胡适先生所说的“凡研究人生切要的问题,从根本上着想,要寻一个根本的解决。这种学问,叫做哲学。”
二,人类的惊疑心可以产生迷信与宗教,但未必能产生哲学
世界上的哲学大概可以分为两支。东支分印度、中国两系。西支分希腊、犹太两系。到了汉以后,犹太系加入希腊系,成了欧洲中古的哲学。印度系加入中国系,成了中国中古的哲学。如今,这两大系的哲学互相接触、互相影响,成了世界哲学。
中国哲学史可以分为三个时代:古代哲学、中世哲学、近世哲学。哲学史有三个目的:明变、求因、评判。
哲学史料离我们太遥远了,唯有整理出来才能为后入所利用。通常整理哲学史料有三种方法:校勘、训诂、贯通。校勘是书的本子上的整理,训诂是书的字义上的整理,没有校勘,我们定读误书;没有训诂,我们便不懂得书的意义。贯通是把每一部书的内容要旨融会贯通,寻出一个脉络调理,演成一家有头有绪有条理的学说。
在中国的一方面,最初的哲学思想,全是当时社会政治的现状所唤起的反动。
老子观察政治社会的状态,从根本上着想,要求一个根本的解决,遂为中国哲学的始祖。老子哲学的根本观念是他的天道观念。
古代把天看作有意志,有知识,能喜怒的主宰,是把天看作人同类,这叫做天人同类说。老子的“天地不仁”观念,打破了古代天人同类的谬说,立下后来自然哲学的基础。
所以说,人类的惊疑心可以产生迷信与宗教,但未必能产生哲学。老子的人生哲学,还有一个重要观念,叫做“不争主义”。他说:“江河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孔子生在一个“邪说暴行”的时代,他说:“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孔子学说的根本,都在一部《易经》。
三,儒家思想是一种伦理学
《易经》只有三个基本观念:易、象、辞。
易便是变易的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里所说的“太极”并不是宋儒说的“太极图”,极,栋也,是屋顶上的横梁。孔子深信万物变化都是由简而繁,成一条前后不断的直线,所以能由前段推知后段,由前因推到后果。
象表示各种“意象”,若要表示“象”的吉凶动静,须要用“辞”。辞的作用在于指出卦象或爻象的吉凶。
《易经》的词都含“断”字“辨”字之意。所以,象是静的,辞是动的。辞的作用,积极一面,可以“鼓天下之动”;消极一面,可以“禁民为非”。《易经》中的易象辞这三个精华,便是孔子哲学的根本观念。
孔子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故君子名之必不可言也,言之必不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正名”的宗旨,只要建设是非善恶的标准,这是孔门政治哲学的根本理想。
孔子说观察人的行为,须从三个方面下手:
第一,看他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二,看他如何做,用的什么方法。
第三,看这种行为,在做的人身上发生何种习惯,何种品行。
有了道德习惯的人,看见善自然去做,看见恶自然不去做。这种道德的习惯,不是用强迫手段可以造成的,须是用种种教育涵养的工夫方能造的成。孔子的正名主义,只是要寓褒贬,别善恶,使人见了善名自然生爱,见了恶名自然生恶。
儒家思想是一种伦理学。儒家注重孝道,为了不忘记不忘记父母,想出种种丧葬祭祀的繁琐礼节来,“三年之丧”也是儒家所创,并非古礼。孔门子弟的学说里提到“孝”和“礼”两个概念,其中,礼偏重积极的规矩,法偏重消极的禁止。
礼是为上级社会设的,法是为下等社会设的。礼在最初是作为宗教的礼仪,其次是一切习惯风俗所承认的规矩,最终的礼不限于旧俗古礼,是合于义理可以做行为模范的规矩。
礼的作用可以分为三层,一,礼是规定伦理名分的。二,礼是节制人情的。三,礼是涵养性情,养成道德习惯的。
孔子那样的精神魄力,富于历史的观念,又富于文学美术的观念,删《诗》《书》,订《礼》《乐》,真是一个气象阔大的人物。
儒家爱提出一个极高的理想标准,作为人生的目的,墨家提倡无论什么理论,什么学说,须要能改良人生的行为,始可推尚,若不能增进人生的行为,便不值得推尚。墨子的《兼爱》《非攻》可见墨子的哲学观。
墨子的宗教信条有如下几条:天志,兼爱,非攻,明鬼,非命,节葬短丧,非乐,尚贤,尚同。墨子在哲学史上的重要,只在于他的“应用主义”,他处处把人生行为上的应用,作为一切是非善恶的标准。
杨朱哲学的根本方法在于他的无名主义。无名论的应用有两种趋势:一是把一切名器礼文都看作人造的虚文。一是只认个人的重要,轻视人伦的关系,故趋于个人主义。当人们的生命财产朝不保夕,自然会生出两种反动:一种是极端苦心孤行的救世家,如墨子、耶稣。一种是极端悲观的厌世家,如杨朱。
墨家的学派分宗教和哲学,它的灭亡有三个原因:一是由于儒家的反对。汉兴以后,儒家当道,到汉武帝初年罢黜百家,独尊孔氏,墨家自然没有兴盛的希望。二是由于墨家学说遭政客猜忌。三是由于墨家后进的“诡辩”太微妙了。如别墨惠施、公孙龙之类,有极妙的学说。
四,读本书,是一次了解哲学大师、走近哲学大师的心灵之旅
庄子的名学和人生哲学,只是一个出世主义,只是要人知道“万物皆一”四个大字。这种思想见地固是“高超”,其实可使社会制度永远没有进步,没有革新改良的希望,因此说他的学说是社会进步和学说进步的大阻力。
《大学》和《中庸》两部书的要点有三个:
一是方法。《大学》的方法是“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中庸》的方法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二是个人之注重。他们讲的是“孝”的人生哲学和“修身”的人生哲学。
三是心理的研究。儒家到了《大学》和《中庸》时代,已经从外务的儒学进入到内观的儒学。
孟子的性善论:一人的本质是善的。“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二人的不善,都由于“不能尽其才”。“富岁子弟多赖,凶岁子弟多暴。”,“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
孟子的教育哲学有三个观点:一他主张个人的自动教育。“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二教育的宗旨只是要使这本来的善性充分发达。三他说教育虽是自动的,却不可没有标准。“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
中国古代哲学的中道断绝的原因约有四种:一怀疑主义的名学。二是狭义的功用主义。三是专制的一尊主义。四是方士派的迷信。其中,方士派的迷信有几种,一是墨家的明鬼尊天主义。二是儒家的丧礼祭礼。三是战国时代发生的仙人迷信。四是战国时代发生的阴阳五行之说。五是战国时代发生的炼仙药求长生之说。
古代的哲学,消极一方面,受了怀疑主义的打击,受了狭义功用主义的摧残,又受了一尊主义的压制;积极的一方面,受了方士宗教的同化。所以,古代哲学的灭亡,不在焚书,不在坑儒,乃在方士的迷信。
本书根据胡适先生在北京大学的哲学讲义整理而成,成为胡适先生的开山之作。读本书,是一次了解哲学大师、走近哲学大师的心灵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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