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走单骑 老司城遗址｜传承文化遗产 该不该抓住短视频的风口？

万里走单骑的最后一站，来到的是位于湘西的老司城。单霁翔带队，周深加盟，这次，“布鞋男团”为我们拼凑出了一个被尘封已久的王朝——土司王朝。

土司王朝与中央政权

对于今人来说，土司制度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词汇。它始于元朝，由中央王朝任命、分封，允许少数民族地区自治自管，相当于今日的“特别行政区”，是受中央认可的地方政权组织形式。同今日的“特别行政区”不同的是，土司制度拥有“世官、世土、世民”的重要特点，即土司王世袭，永世拥有城内土地和人民的统治权。

老司城所在地

虽然土司由中央分封，但山高皇帝远，为了笼络土司王，中央政权历来采用高职官衔加以笼络。老司城城主就属从三品，鄂西地区设有四个宣抚司、九个安抚司。据明朝官制，宣抚使为从四品，安抚使为五品，均高于或相当于知州（从五品）的品秩。

940年，在与楚氏家族交战中，彭士愁战败，但仍获得了老司城的统治地位，双方立铜柱为证。牌坊和铜柱表现了老司城与中央政府的交往。

当然，土司王也不傻，既然山高皇帝远，如果只用虚职笼络，即便第一代土司王感念皇恩，后人中总有人会拥兵自重，威胁皇权。所以在加以高职笼络的同时，中央政府一般会给土司王充分的自主实权，中央也会保留极大的军事实力，以备讨伐之需。

明代，土司制度发展到鼎盛期，后渐趋衰落，至清代，已不占统治地位了。直到20世纪50年代初，云南、四川等民族地区还有极少数土司的残余。经过解放后的土地改革才彻底废除。

老司城在历史上便以土司制度为主，其基本的历史流变也与上述无异。一方面，它与中央政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另一方面 ，作为地方王朝，实现民族自治，它的文化又极具有地方特色。

昔日，在南宋绍兴五年至清雍正二年，它一直是永顺彭氏土司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老司城分内罗城、外罗城，有纵横交错的八街十巷，人户稠密，市店兴隆，史书有“城内三千户，城外八百家”，“五溪之巨镇，万里之边城”的记载。

老司城的昔日繁华与今日的繁华不再，映衬出中国古代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发展流变，而成为中国古代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活标本。也由此，在2015年07月04日，永顺老司城遗址与湖北恩施唐崖土司城遗址、贵州遵义海龙屯土司遗址联合代表的“中国土司遗产”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老司城遗址：在偏僻山区里建设王朝

老司城选址在一个偏僻贫瘠的山区，主要出于军事上的目的。自然环境构成了坚固的防御，环绕着城址，又有一系列险峻的军事关隘和防御设施。城址包括宫殿区、衙署区、街巷区、墓葬区、宗教区、苑墅区等几个部分。如今，老司城遗址的地表上保留了体积庞大的城墙和建筑。

老司城牌坊、宗祠、若云书院的位置分布

老司城遗址的牌坊

宫殿区

宫殿区位于城区北部，依山而建，东北高、西南低。形状略呈椭圆形，周长436米，总面积14000平方米。宫殿区共有四门，并以石灰、桐油胶结。大西门为正门，连接右街古道，残存局部台阶，两侧的城墙残高2米左右，以红砂岩错缝平铺叠砌包边。宫殿区西北角、西南角、东南角各有一门，城墙的厚度1米左右，长436米。主体建筑处在宫殿区的中部偏南，依山而建，正对着大西门，自下而上，形成四级阶梯状平台。地基用夯土筑成。遗迹包括保坎、墙基、墙体、台级、散水、排水沟等。

衙署区

衙署区位于中心城址北部，北与生活区相邻，是土司及其职官行政办公和临时居住的衙署政务机构所在地，平面接近长方形，城墙周长408.8米，面积8762.4平方米。其东、南、西墙保存较为完好，一般残高1─2米。衙署区西门残基至今仍出露在地面上，门宽3.4米，以条石作石阶，下通正街。

老司城内原街巷密布、纵横相通，有八街、五巷、两口，尚存其名的有：正街（新街）、河街、五屯街、紫金街、左街、右街、鱼肚街等，其中以正街、右街保存最好。街巷全由红褐色卵石嵌砌路面。

墓葬区

老司城东南郊是紫金山土司墓地，整个墓地依山势修筑成4列，整个陵园的地表由封土、拜台、“八字”山墙、花带缠腰过道、南北神道及石像生、照壁等遗迹组成，这对于复原明代土司陵园整体面貌，研究明代丧葬文化、土司世系、制作工艺都具有重要的价值。

墓园与书院的相对位置

不同于中原文化墓葬区位于主城区外，老司城遗址的墓葬区位于主城区内，并与城后的书院遥遥相望，这体现出老司城人事死如生的死亡观。

宗教区

薄膜覆盖的区域为宗祠区所在地

老司城南部有一片神圣的区域，这里是土司时期的宗教区，也是土司辖区广大民众的精神中心。据考古勘探并结合地方志，可以确认的寺庙有祖师殿、观音阁、五谷祠、关帝庙、将军山寺、八部大神庙等。各种不同类型的寺庙，定期举行的宗教活动、祭祀仪式，成为聚集民众、加强社会凝结力的一种手段。土司时期屡有征战，将军山祠、关帝庙借助超自然的威慑作用，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苑墅区

沿着灵溪河上溯，在老司城的背后，有一片静谧的壶天，在那里，分布着众多的土司庄园、别墅、钓鱼台等设施，是土司时期的苑墅区。在灵溪河两岸的崖壁上，已发现8处石刻题铭，记录了土司与家眷与友朋徜徉宴乐的时光。

失去心理依据后 文化遗产如何传承？

当然，老司城遗址成为世界文化遗产，除了实址遗存，还有文化遗存。万里走单骑为人们展示了其中几项文化活动——毛古斯舞、摆手舞、哭嫁。

毛古斯舞

哭嫁，是新娘出嫁时履行的哭唱仪式活动。哭嫁一般从新娘出嫁的前半个月、一个月开始，有的甚至前三个月就已揭开了哭唱的序幕。不过，开始时都是断断续续进行的。可以自由地哭。亲族乡邻前来送礼看望，谁来就哭谁，作道谢之礼节。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轿时，哭嫁达到高潮。这段时间的哭唱必须按着传统礼仪进行，不能乱哭。谁不会哭，就会被别人嘲笑甚至歧视。

哭嫁

哭唱的内容很多，主要内容主要是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和哥嫂弟妹们的关怀之情；泣诉少女时代欢乐生活即将逝去的悲伤和新生活来临前的迷茫与不安。

在今天，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都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文化语境，而成为一种单纯的表演活动——人们不再打猎，姑娘嫁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迷惘和痛苦。那么，新时代的文化传播方式下，这类文化活动如何传承？

摆手舞

土家族哭嫁歌代表性国家级传承人严水花坦言，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妇女的家庭地位显著提高，哭嫁在今日失去了原本的心理依据，而逐渐转化成一种仪式，一种表演。但民族传统不能丢失，因为这是让后人了解民族历史的重要途径。

如何用当代的传播手段激活非遗项目的活力？严水花把目光聚焦在短视频平台上，通过对哭嫁习俗的二次创造，使更多人了解哭嫁习俗。目前，严水花已被人戏称“哭嫁网红”。摆手舞州级传承人田水香同样利用的是短视频平台，她发布的一个摆手舞短视频，观看人数已经达到100多万，4万人点赞。

【后记】在老司城中，我们能看到中华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古今演变，能看到那些少数民族极具地方特色的文化传统，亦能看出今日的老司城人，如何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传承着本民族的文化。ta们的力量或许微小，但点滴汇聚，终将形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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