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工业者：从“尧”“陶”“唐”的甲骨文看尧帝的职业

作者：张长国

（尧帝）

甲骨文是中国目前已知最早的比较成熟的文字，因为刻在龟甲或兽骨上而得名。

甲骨文距今已有三千多年，是研究中国上古历史的珍贵的资料。甲骨文本身是一种象形文字，它是根据事物的动作和形体发明的，保留了大量具体事物的形体，这种造字法在几千年后依然可以让我们能够理解其中一些字的含义，如同图画一般直观地看到当时的生产生活等场景。

山东省菏泽市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其地名及有关人物在甲骨文中也有不少记载，特别是帝尧陶唐氏，通过甲骨文深入探究其背后的故事，可以得知其本源，对于厘清人们的认知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尧”“陶”“唐”甲骨文与现代楷书对比）

（一）尧的职业是制陶吗？

《史记》记载，帝尧是帝喾的儿子，也是五帝之一。菏泽是尧的故里，典籍有着尧在菏泽一带活动的大量记载。典籍记载了尧的继位过程，但对于尧在此之前的职业却没有记载，那么，尧在继位之前是干什么的呢？在甲骨文出现之前，这个问题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其职业，因为没有资料。而甲骨文的出现为我们揭开了那久远历史的一页。

在甲骨文中，尧的写法是一个蹲着的人，头上有两个土丘，也有的说是顶着两个陶罐。结合后来繁体的“堯”字字形上看，是土丘无疑，而且，“土”字的甲骨文和此相同。具体分析下来，应该是制陶所建造的高出地面的土窑，但说是陶罐也能说通。这样来看，尧在成为首领之前，应该是制陶烧窑的“技术工人”，而且，他的烧窑技术应该很过硬。

尧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封到了“陶”这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一带，“陶”这个地方制陶技术非常发达，作为尧来说，这是他的父亲帝喾让他去陶地学习制陶这项生产技能去了，以增加他的“基层工作经历”，提高在人们心中的威信和威望。

事实上，尧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他姓伊祁，叫放勋，因为他受封陶地，后又封于唐地，所以人们称他陶唐氏，为了避免与其地名重复、造成认知混乱，人们把尧与陶分开，于是，用他的职业形象造了“堯”字，尧字成为了专用字，并且读音没有变。

尧的甲骨文本身就是用火烧窑制作陶器的意思，这也是后来的“烧”字为什么加上火的偏旁的原因。

（二）“尧”“陶”“唐”是陶器的生产环节

实际上，尧与陶是同源，尧的继任者舜，就有一个大臣叫皋陶，皋陶的陶，读音也和“尧”同音。即便到现在，我们现代工匠所使用烧制陶器的地方——“窑”，也和“尧”同音，例如“砖窑”“瓦窑”等等，这说明，“尧”是陶器制作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烧制陶器。

再看甲骨文的“陶”字，“陶”字的左耳并不是耳朵的意思，而是“阜”字，从甲骨文的“陶”字直观来看，左耳是三个挨在一起的土堆，所以，它的本意是小土堆，后来引申为土山，后来又引申为高大、多等含义。

这三个土堆一种写法在右，一种写法在左，旁边是两个弯腰劳作的人形。

金文的“陶”字在两人形下又各自增加了一个制陶的陶盘，用一短横和一短竖来表示。这明显是一个会意字，表示人们在土堆旁制作陶器。

（尧帝陵）

甲骨文的“陶”表示的是生产制作陶器的中间一个环节，也就是在陶土堆旁挑选淘洗陶土。因为如果要制作高质量的陶器，就要利用水把泥里面的杂质清除出去，而且还要进行充分地捣制，这样制作出的陶器才能细腻美观、耐用合手，这要比粗糙的夹砂陶要高档多了。因为帝尧年轻时在陶地生活，所以，他“八十九年作游宫于陶”“九十年，帝游居於陶”（《竹书纪年》）。

甲骨文的“唐”字，类似上面一双手抓住一株草苗，下面一个类似土台的方框，也有的解释说是一个水塘。

有人解释说是人在水塘打水，也有的说是烧制陶器时采土和打水的意思。

据笔者理解，这应该是人手制作陶器模型泥坯的意思。两手中间的好似草苗的东西并不是草苗，而是一个类似陶瓶的东西，中间的下洼处是侧面看去的瓶口的凹口。所以，“唐”字的本意应该是制作陶器前的另一个准备环节，即制作陶器陶坯。

关于“唐”的地望，据笔者考证，应该在今山东省成武县汶上集镇西北一带，此地与“陶”地相邻，距离舜帝“陶河滨”的地方也只有二十多公里。《诗经》中：“望楚与堂”中的“堂”指的就是这里，古时此地有“堂沟”。钱钟书先生曾经说过：“堂”和“唐”是同声通假字，前面是假借字，后面是本字。

这样看来，此地应为最初的唐地。

综上来看，“尧”“陶”“唐”都是制作陶器的环节，而帝尧就是制作烧制陶器的高手，这也是他为什么被称为“陶唐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