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快到了,谁来关注下这些老匠人
正月十五临近,本该迎来生意旺季的宫灯老匠人们接到订单数却寥寥。一些老匠人开始主动转型,深耕“云端”教学,盼着吸睛同时可以收到能耐下性子磨手艺的徒弟。宫灯匠人余光亮说:“现在,北京会这门技艺的老人不超过10个人了。”
今年62岁的崇德旺从事宫灯制作已经40年了,曾经是北京美术红灯厂的师傅。说起北京宫灯的典故,这位西城区级宫灯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侃侃而谈:“北京宫灯在1915年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捧回过金奖,上世纪八十年代,厂子每年出口好几千盏宫灯,订单加班都做不完。那会儿,天安门城楼、北海、恭王府这些地方悬挂的宫灯也是我们生产的。”
不过随着时代变迁,宫灯的需求量开始下滑,最近几年除了逢年过节庙会订单外,几乎无人下单。崇德旺说,北京美术红灯厂现在基本处于停产状态,厂里只有两三位老师傅还在坚守,已很久没有订单了。
宫灯制作匠人余光亮位于房山的工作室里也显得有点冷清。他说:“把工作室租远点,主要考虑到大型宫灯比较占地儿,这里的房租更便宜。往年元宵节前两个月,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虽然忙得时间不长,但我们这行当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所以收支可以基本持平。”
为何宫灯遇到“冷场”?两位匠人各有看法。崇德旺说,除了受到疫情因素影响,宫灯制作过程繁琐,全流程需要雕、刻、镂、烫、彩画等120道工序。而且宫灯是榫卯拼接而成,一颗钉子都不用,所以对手艺要求极高。“制作一盏40厘米高的宫灯最少需要一个月,但售价却只有500元一盏,别说赚钱,单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都难。”他说,现在还面临材料短缺。比如宫灯制作使用的麦秸秆,城里已经难觅身影了,只能采用竹木签子代替,效果自然会打折扣。余光亮师承“灯笼张”,手艺最早可以追溯到清宫造办处。他说,灯笼可以分为宫灯和民俗灯两大类。宫灯自然材料考究,工序更复杂。宫灯讲究多,说法多。比如四个立柱代表四季,十二根条代表十二个月。
为了重新点“亮”宫灯,两位老匠人也尝试着转型。崇德旺走进学校、社区,还在居家防疫期间开网课,讲宫灯历史,教授一些简易的彩灯制作方法。余光亮也将宫灯讲座办到了网上,海淀区和朝阳区的不少社区都邀请他开班授课。通过摸索,他目前选择容易上手的荷叶灯当教具,提前将准备好的材料寄给社区居民,在通过云端传授手艺。一般一盏荷叶灯制作耗时半小时。余光亮说:“每次看到居民拿着自己制作的彩灯,面露喜色时,隔屏我也感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不过遗憾的是,两位老匠人目前都没有收到合适的徒弟。“靠这个手艺吃饭不容易。传承老手艺,需要政策资金的帮扶。现在,北京会这门技艺的老人也不超过10个,他们做不动了,就真没人了。”余光亮说,希望今后能更多地走进校园,能在孩子心里点上一盏热爱非遗手艺的希望之灯。“即使不用这门手艺养活自己,起码不能让手艺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