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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最火流行词曲作者,才华横溢却屡考不第,满城歌妓为他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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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是形容柳永之词的风靡程度。如果把他放到今天,可能就是华语流行乐坛的作词一哥。然而时代稍微错位,命运却大不相同。

柳永原名柳三变,于公元984年出生于福建崇安一个官宦世家,他的祖父是县丞,父亲是监察御史,两个哥哥均为进士,时称“柳氏三绝”。“三变”取自《论语》里的章句:“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柳老先生之所以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栋梁之才。从这一刻起,他的面前似乎就只有一条路:读书,求取功名。殊不知,正是这“奉儒守官”的家风,造就了柳永悲喜参半的一生。

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柳永10岁时就写下了《劝学文》,父亲读后拍手叫好。13岁时,他写的《题中峰寺》在当地广为流传,为此,他荣获“神童”之名。张爱玲曾说过:“出名要趁早”,但成名过早也未必是件好事,头顶“神童”光环的柳永就因为过于自信才导致仕途不顺。

公元1002年,满腹经纶的柳永年满十八,到了可以参加仕途的年纪,于是肩负着光耀门楣的使命踏上了通往京都汴梁的路。当他路过杭州时,看到杭州人美、水美,沉迷于杭州烟花柳巷的他将进京考试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而这一停就是六年的光景。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浪费自己的才情,写了很多诗以增加名气。这些诗既不是歌颂朝廷的,也不是抒发远大抱负的,都是些男欢女爱的。六年的光阴已逝,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初心,于是辞别那些红颜知己,准备参加考试。

于是,到了天子脚下,他还是没有收敛自己的风流本性,据宋叶梦得《避暑录话》记载:

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辞。

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便声传一时。

因才情过人,柳永很快名满京城。他喜不自胜,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放荡不羁的性格会对自己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这一举动带给他的并不是潇洒的人生,而是科举考试的不幸,同时也毁了他的前程。

1009年,柳永踌躇满志再次入京参加考试。此时,早已声名远播的他信心满满,直言:“定然魁甲登高第。”他真没想到那些深情动人的辞藻却成了自己的绊脚石。“读非圣之书,及属辞浮糜者,皆严遣之。”宋真宗一句话,直接让柳永名落孙山。柳永看到自己榜上无名,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之后的几次考试都无缘金榜,他一气而作《鹤冲天·黄金榜上》,“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通过这首曲,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也流露除了对功名的鄙视和轻蔑。

心有不甘的柳永,决定再参加一次科考,但遗憾的是,在他第四次考试时,换了宋仁宗当皇上,宋仁宗拿着进士榜看到了他的名字,想起了他第一次考试失败时说的话,于是说“要浮名干什么,且去浅斟低唱。”于是将他的名字划掉,断送了他的仕途前程。柳永四次考试均不中,并不是他才学不够,而是掌权者看不上他。失魂落魄的柳永,生出一腔哀怨,如鲠在喉,直到深夜,又潦倒地回到青楼,于相爱歌伎的住处,只此一夜心境竟然判若两人。

“奉旨填词”的;柳三变,开始受到更多红颜知己的狂热追捧,在烟花巷陌里过着恣意快乐的生活。

他赞美东京女子的舞蹈:“风多狎客看无厌,一辈舞童功不到。”,欣赏女子婉转圆润的歌喉:“一曲阳春定价,何啻值千金。”,倾心女子的性格:“心性温柔,品流详雅。”沉醉于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举意动容比济楚。”

25岁入京,遥望来日成就,浮光碎了一地,他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一天傍晚,秋雨渐息,柳永与情人分别在即,自此之后,天涯难寻,于是写下了那首哀婉动人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既是哀伤,又是感叹此生的际遇,求不得,爱别离,或许本就是他人生的底色。自此一别,怕是“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但回头看,到底“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彻底流落秦楼楚馆,眠花宿柳,听哪家的伤心事,便为哪家填首寂寞的苦情词。

直到1034年,宋仁宗对往届科场沉沦人士放宽了录取尺度,51岁的柳永终于及第,后作了一地方县令,但又能怎样,昔日白衣卿相,何等的逍遥洒脱。如今垂暮,人生向晚,落花萧索,终不似少年时。

公元1053年,柳永被誉为“神童”,虽词曲满天下,却官场不顺的柳永走完了他的一生。

他死后,歌伎们自愿捐款、筹集资金,隆重地为他下了葬。他的死讯传出后,每年清明时节,都有成千上万的歌伎们自发地到他的墓地祭扫、缅怀悼念。那时,便会出现鲜花香纸断市、车马阻塞交通、歌伎溅泪成河的壮观景象,甚至由此形成一种习俗,人们称之为“吊柳七”或“吊柳会”。这种风俗一直维持到宋室南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人因此有诗题柳墓: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

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纵然没有在官场上实现的愿景,但在民间柳永却成为最受欢迎的人。回望柳永的一生,都与青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青楼毁了他,也是青楼成就了他。青楼毁了他的为官之路,却拓开了他的婉约派词风的开创之路。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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