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做虎爸,小孩是否要当钢琴家,郎朗也开始育儿“焦虑”了
“《哥德堡变奏曲》弹法有很多,很锻炼脑子,弹完以后我感觉像吃了几个核桃。”钢琴家郎朗说。
1月7日晚,郎朗将再登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再战巴赫巨制《哥德堡变奏曲》。和去年12月时间紧凑的东艺首秀不同,这一回,郎朗留出时间和上海媒体面对面,做了一场长达50分钟的采访。
除了《哥德堡变奏曲》相关的专业问题,郎朗对各类话题来者不拒。
妻子吉娜怀孕后,除了肚子稍有变化,和以前无异,引发过一波女性“身材焦虑”的讨论。对此,郎朗挺委屈,“别老说腰,我们最近也挺难受的,从来我们也没想让大家少吃。”
钢琴家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未来的郎朗会是一个“虎爸”吗?郎朗笑说,自己舍不得骂小孩,“这事儿我还得求我爸,发火的时候,我是有点下不了手,还是找他吧。”
同时,郎朗也提到了综艺节目带给自己的快乐,但度要掌握好。今年,他会继续参加《青春环游记》,“童年遗憾没法完全弥补,但起码我找到了春游的感觉。”
最近,好莱坞正在筹划拍一部以郎朗为原型的电影,讲述郎朗的成长之路,东方家庭“父与子”的碰撞、冲突。郎朗认为,关键词是“相信”,“相信努力,相信付出,相信梦想。”
2020年12月9日,郎朗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献演巴赫巨作《哥德堡变奏曲》。主办方供图
“‘哥德堡’很锻炼脑子,弹完像吃了几个核桃”
记者:《哥德堡变奏曲》被很多评论家称为音乐上的“珠穆朗玛峰”,你说弹奏这首曲子必须手脑并用,既要吃透巴洛克的弹法,也要注意即兴的成分,你会特别注意哪些地方?
郎朗:这是巴赫人生中的一部巨作,非常成熟,我为什么不太敢弹?没弄明白,弹起来会很恐怖。十年前我就想弹,一直拖到今年。在前三年的努力下,我专门研究了巴洛克的风格,尤其是在古钢琴和管风琴上面做了很多实验,包括所有的装饰音——它有两种装饰音,法式装饰音和意大利式装饰音,试透了以后才敢弹。
这首曲子还是挺自由的,跟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不太一样,更像一个巨型的乐曲,还是有很多发挥的余地。尤其它每段都要反复一遍,好像你有第二个人生,最有意思的是,最后的咏叹调又来了一遍,就像你老了重温往昔。感觉挺东方的。我小时候也看过很多西方名著,那时候就是过瘾的看法,看看故事,很多东西看不明白,现在再看,所谓的“余味”跟东方作品越来越越相像,所有伟大的作品都是通的。
巴赫的伟大之处,他对曲式的理解,他对和声的功夫,几乎所有音乐家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巴赫之所以成为巴赫,不光是意境,不光是境界,而是他的这种超级的作曲能力和使命,这首曲子是一个完美的体现。
记者:有乐评人说,有的钢琴家演奏《哥德堡变奏》像阅读文学著作,听你的演奏像看斯皮尔伯格的大片,你的演绎是有故事性的、平易近人,你怎么看这种评价?
郎朗:我自己得先弄明白,这也是我的风格。器乐作品没有标题,都是抽象的,我们只知道这是“催眠曲”,知道一些曲式,但它具体描述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演奏家必须得贯通思想:我对它的想象是什么,画面感是什么,震撼到我心灵的是哪个点。首先自己得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做,然后再去铺开。
我是两种弹法都会有。上一次在东艺演出,我偏戏剧化一些,第二次是另一个打法,会走另一条路。我有时候也喜欢变变阵,一个半小时,总得找点乐趣吧。
记者:上一次演出,现场会有一些声音,比如咳嗽声或手机掉地上,会影响到你吗?九十分钟的时间里,你都在想些什么?
郎朗:我完全听不见,除非你在那喊一声,我能听见。
我就想这个曲子呗。像这样大的曲子,第一要有策略,三十个变奏,今天的策略是什么?第二要找大方向,你把这个曲子切成两段或者三段,毕竟里面有九个卡农嘛,卡农是不同的交叉点,一般两三个变奏,一个卡农,你就会找那个点,这个点和那个点怎么连……你要有策略性地去弹。
好玩的地方还在于,一般弹首曲子,十分钟、二十分钟差不多完事,这首曲子是九十分钟,所以很多策略是要扩大的,一点点弄,慢慢来。所以,有时候我可能先收着,收着弹多了以后,干脆今天放一放,后面再收。弹法有很多,各种阵型都可以试,很锻炼脑子,弹完以后我感觉像吃了几个核桃。
记者:准备这首曲子时,你有没有参考过其他大师的演奏?
郎朗:我从十岁开始练,当时在黑白电视上看古尔德,他坐破椅子,随时都会倒的那种,但是弹出来的音乐伟大到我不能想象,巴赫能这样弹?!这种声部的立体化,他把每个声部雕得都很不一样,感觉他有四个脑袋!当时我最喜欢这个版本。
后来我也发现几个比较好的版本,比如我的老师巴伦勃依姆,他没停,每个音弹完,他不会有空隙,直接弹下一个变奏,也挺有意思,他把整个曲子变成了一体化的作品。
我最喜欢的音色是佩拉西亚的。我甚至找到他的录音棚,找到他用过的那个麦克风,确实,声音出来就不一样了。这三个是我最喜欢的版本。
我还喜欢听安德雷斯·斯塔尔的古钢琴版本,里面很多装饰音,就像你看到一棵树,非常有层次感,极美的感觉。这在钢琴上很难弹出来。古钢琴比较轻,你吹一下就能弹出声来,很好转。但在钢琴上就不太好弄,而且弄多了以后你会很烦,没完没了,转不下去,太花哨。我听完他弹,一点都不花哨,哇,装饰得真漂亮,真是巴洛克的那种建筑啊!
别的我也不听,听了也没什么用,对我来说。
演出前的郎朗
“巴赫的音乐像心电图,肖邦或莫扎特像看电影”
记者:巴赫的风格好像跟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为什么一定要拿下这部作品?
郎朗:我这年龄了,再不突破一把自己的风格,我觉得没意思。在这个年龄段,我希望弹出更深的东西。
我喜欢走出舒适区,总想弄点新东西来。大家都会觉得郎朗适合这个,我偏不,非要弄一个不一样的。而且,这部作品对我来说是一个成熟的开始,一个新的郎朗的开始。我最近又开始练舒曼的很多作品,我觉得我有能力在风格上多变,我从小就追求这个。
记者:老师格拉夫曼有没有给你一些建议?
郎朗:格拉弗曼老师第一个鼓励我,用特别严肃的学院派的方法来分析这首曲子。
我在柯蒂斯音乐学院弹的时候,他说,我先不教你了,你先找一个理论老师学,然后我专门找了一个理论老师,欧德维尔,柯蒂斯的理论系主任。我当时很烦,很枯燥啊,各种分析,不教音乐,光教理论。现在我想,这个太重要了,我一看谱子,就想起戴眼镜的欧德维尔。
装饰音的话,我专门找了古钢琴的老师,我就怕“串味儿”,弹出点别的味儿来,那受不了。装饰音有两种嘛,法式装饰音和意大利式装饰音,我专门拿了本书在飞机上画,因为有很多种弹法。后来我还专门请了一个老师来给我校正,他会非常准确地告诉我对错。
记者:所以你的版本是忠于巴赫最原汁原味的味道?
郎朗:哎,怎么说呢,我也没听着巴赫怎么弹,但是巴赫在管风琴上那个声音我听着了。我去德国巴赫那个教堂嘛,主乐师跟我说,巴赫最喜欢这个声音、最喜欢用这个和声、最喜欢用这个装饰音,所以我还是能体会到所谓的原汁原味。
巴赫很有意思啊,和贝多芬不一样,贝多芬倒容易猜出来他怎么弹的,因为他所有东西都写得很清楚,巴赫的装饰音一个都没写,你看完以后得自己加。所以,为什么爵士音乐家很喜欢巴洛克音乐?因为他们每次都能在原谱上加花,你试试在贝多芬的作品上面加花,估计哥们直接从坟墓中跳出来抓你。
记者:你的版本几乎是主流版本里最长的一个,时间上有特定的处理吗?
郎朗:古尔德如果反复的话,他会比我还慢。有几段我是弹得很慢,比如第二十五变奏。我比较喜欢这种弹法,偏慢一点吧,能沉下去,弹快一点吧,弹不出来那种特别暗黑的味道。
记者:上一次演出,我们观察到你会有一些手势、一些表情,是特定设计的吗?为了让观众更好地去沉浸和感受音乐。
郎朗:那倒没有,有时候是情不自禁嘛,有时候是紧张造成的,手动一下,潜意识你会觉得舒服一点,想让音走得更远一点。我从来没设计过,啊,来一个动作,都是自然的。
巴赫的音乐,几何图形比较多,像心电图似的,很抽象,不像肖邦或莫扎特,感性的地方会多一些,像看电影似的。
记者:格拉夫曼曾建议你看莎士比亚的名著,傅聪也曾建议看你看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这对你理解和演奏音乐有什么帮助?
郎朗:帮助太大了。外国人总说东方人比较含蓄或者不太浪漫,但当你看到中国诗词,听到中国昆曲,你会觉得中国的音乐是最自由的。比如京剧,一个字能弄出来一分钟,你不能想象贝多芬一个音一分钟。中国的艺术是极具浪漫性的,而且特别敢想,有时候真实和梦境分不太清,就像《牡丹亭》。
傅聪大师成功的地方在于,他吃透了西方艺术,也吃透了中国艺术。很多人光说而已,但他真正知道怎么互相融合,比如把中国诗词和肖邦《夜曲》融合,把某个音和某个字拼起来,很了不得!这种洞察力非常伟大,所以我特别喜欢听他的舒伯特、肖邦、德彪西,他能弹到骨髓里。
第一次见面,他特别喜欢我的风格,跟技术没关系,主要是认为我的音乐有那个丰富度。这也是他为什么让我继续多看中国的书,让我把丰富的情感更有效地渗透到音乐中。
记者:除了《哥德堡变奏曲》,近来你在曲目的拓展上还有什么尝试?
郎朗:今年,我准备和维也纳爱乐乐团、指挥家蒂勒曼录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但能不能去是一个问题啊,希望在年底录了。我还有一张专辑正在研究,跟纯古典音乐不太一样,是比较戏剧性的一些作品。下周我会和上海爱乐乐团合作,弹贝多芬《第三钢琴协奏曲》,五年没弹过了。
实际上我也不用太着急。《哥德堡变奏曲》光在国内弹,等演出恢复以后,国外重点城市先弹一轮,再换下一首曲子,所以我还有时间准备。
我最近还在学舒曼的一些作品。录完《哥德堡变奏曲》以后,再弹别的曲子容易了不少,往深度上走也会容易很多。
“我可不骂我的小孩,这事儿我还得求我爸”
记者:上一次演出,现场坐着很多小琴童,有琴童带了乐谱边听边看,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
郎朗:我最紧张的就是看到小琴童看谱,好像有人在监督你,有没有弹错。我小时候也经常干这事儿。挺好的,一边看谱一边听,可能更有效率吧。我也希望他们能提早开始练这首曲子,因为太需要时间了,现在练,等到二十年后,水正好,温度正好。
怀孕中的吉娜
记者:你小时候练琴的故事是都市传说了,你也要做爸爸了,钢琴家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大家也很好奇。
郎朗:我们现在每天都做胎教,吉娜最近在弹勃拉姆斯的《摇篮曲》,我也每天弹点中外名曲。我觉得每个小孩都应该学钢琴,当然不要有特别功利的想法,如果你不知道弹琴的乐趣,就开始瞎练,没什么意义,还是要让孩子自然感受到音乐带来的乐趣再开始。不差几个月,大家不要太着急。我肯定会培养小孩,听音乐啊画画啊,艺术太好了,艺术是最好的礼物。
记者:《哥德堡变奏曲》适合作为胎教音乐吗?
郎朗:第一变奏还行,里面有几个变奏还可以,但最适合胎教的是莫扎特,他的音乐戏剧感很强、旋律性很强。
记者:未来的你会是一个“虎爸”吗?
郎朗:特别逗,这两天我们在家研究,以后谁当坏人。我上来就跟我爸说,我可不骂我的小孩,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上。这事儿我还得求我爸,发火的时候,我是有点下不了手,还是找他吧,他有这个基因,(坏人)一直当下去挺好的。他现在不愿意了,他不想当坏人,要安享晚年。
我跟吉娜最近看一些老片,看到家庭冲突的时候,儿子或女儿不听父母话,怎么办呢?我就朝向吉娜,你来解决吧,她朝着我,你年龄比我大,你来吧,已经开始互相推了,都不想当黑脸。
记者:一般钢琴家出来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如果你们都不舍得对孩子严厉,孩子能不能达到你们这样的高度呢?
郎朗:这是一个好问题。首先,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当钢琴家,太早了,谁知道呢?如果愿意当,我还是希望好好培养一下,因材施教吧。实在不行,扔到我爸那边,最后一招了,他现在说是这样说,如果真扔他那,他也得管。
记者:孩子如果真当钢琴家,有你这样的光环在,肯定压力很大,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郎朗:没想到!谢谢你提醒我,又让我紧张了!
记者:大提琴家王健说过这个问题,不希望小孩以后从事音乐行业,因为他已经到了那个高度,小孩很难走出来,你怎么看?
郎朗:哎呀,不知道哇,我下次找王健聊一聊。我绝对不能把话说死,我还没看着呢,等一等再说。
“咱们多做点公益,少弄点腰,太无聊了”
记者:去年你参加了几档综艺节目,综艺上的你和舞台上的你,哪个更接近真实的你?
郎朗:我参加的综艺算是比较真实的自己:比如《青春环游记》,你必须放飞自己;和吉娜一起参加《妻子的浪漫旅行》,特别温馨,特别治愈,让我把很多烦躁的、心里不太阳光的那一面放掉;《明日之子》是培养下一代乐手,不光古典乐手,也有流行乐手,我也学到了吉他怎么弹,后来和五月天合作,我知道了更多乐器怎么用。
当然了,度要掌握,《哥德堡变奏曲》的巡演开始后就没什么节目了,时间也不允许。今年可能就《青春环游记》吧,那几个小伙伴(贾玲、周森、杨迪、范丞丞)我太喜欢了。
记者:你在《青春环游记》里玩了很多小时候没玩过的游戏,大家惊讶地发现,你对很多流行文化并不太了解,比如《新白娘子传奇》。
郎朗:《新白娘子传奇》我看过几集,那时候总练琴,看几集就不敢再往下看了,因为这玩意儿真的很容易上头。所以很多电视剧我都听过主题歌,看过一两集。
《青春环游记》很考这些东西,哎呀,真的跟不上啊,各种补课,还是跟不上。大家就让着我点呗,总答不对吃不着饭啊,周森和杨迪太厉害了,一直坐在那儿吃饭!今年再上,希望有点小进步吧。挺好的,我也学了很多网络用语,柠檬精啊,被迫营业啊。童年遗憾没法完全弥补,但起码我找到了春游的感觉,原来我没怎么春游过,集体生活特别少。
记者:录综艺的时候你还会练琴吗?如果没有琴,怎么想办法解决?
郎朗:录综艺的时候会每天练琴两小时,琴会带着,他们也会给我留时间。
记者:你们在《青春环游记》里到访了很多个城市,你最喜欢哪一个城市?
郎朗:如果说美的话,我觉得是桂林阳朔,原来我只在图片里看过阳朔的山水,真的是美!国外我也去过很多美的地方啊,阳朔的山水绝对是顶级的风景。
这个节目很好玩,你会通过做游戏了解到当地的文化。比如去昆明,请了杨丽萍老师带我们玩,我还和她合作了孔雀舞,用拉赫玛尼诺夫配孔雀舞,她的指甲太厉害了。
吉娜去年12月的状态
记者:据说你会在b站上面搜索吉娜的名字,一般会关注什么内容?
郎朗:有吗?可能搜索过一次,看b 站都放吉娜的什么video。我觉得吉娜特别有原创的才能,没事就作个曲啊、哼个歌啊。未来希望大家能更多看到她在音乐方面的才能,别老说腰,我们最近也挺难受的,从来我们也没想让大家少吃,你看我像少吃的样子吗?莫名其妙被黑,和我们的想法完全不一致啊。
记者:好莱坞要拍以你为原型的电影,能不能透露一下,谁会饰演你,电影里的音乐会不会由你本人来演奏?
郎朗:班子都已经定了,朗·霍华德导演,汉斯·季默作曲。开拍要看疫情情况,毕竟他们过来很费劲。演员开始找了,我小时候要找个小孩,我爸的角色比较重一些,主要还是东方家庭“父与子”的碰撞、冲突,一点点找到和谐。
希望往《美丽心灵》这个方面来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总是会找到解决方法。另外,就是呈现人生中遇到的贵人,不管什么时期,我非常幸运能遇到一些帮助我的人,能让我有惊无险地往上走。主要是让大家更坚信自己,只要你去努力追求人生,你会在不同程度上取得成功。励志吧,跟煽情没什么关系,就是要相信。
我五岁弹琴,人家说,哎呀你这么点小孩还当钢琴家,你想得挺美。后来我第一次去英国演出,人家说,哎呀你还弹拉赫玛尼诺夫第三,你拉个二胡就算了。尤其我们那个年代,竞争力可能会弱一些,和所谓的主流来讲,现在有很大的变化了。所以我们还是要让大家相信,相信努力,相信付出,相信梦想。
记者:一直以来你都在坚持做音乐公益,你心里的音乐教育普及应该是什么样的标准?
郎朗:做公益有的时候真的费力不讨好。我们做这么多公益吧,大家不报道,吉娜一个腰,全网都在报道,很不公平,因为我们对腰的投入和对公益的投入是不成比例的啊。咱们多做点公益,少弄点腰,太无聊了。
小时候我就发现了,如果公益机构给我们送来一些玩具,让我们一起玩儿,你会觉得送了最温暖的东西。在一个山村里,如果能给孩子送音乐课,会让孩子有一个新的人生观,会让他觉得社会是很温暖的,社会没有抛弃他们。
2003年,我开始和联合国的儿童基金会接触,很多古典音乐家都跟这个基金会关系不错,文格洛夫、马友友、帕瓦罗蒂都做了很多事,我特别佩服。我就想以后也干这件事。
我们第一次去了非洲的坦桑尼亚,印象很深,为什么呢?我没法教他,他们说话我也听不懂,我说话他们也听不懂,而且有人得艾滋或疟疾,我们见面的时候特别尴尬,互相做一些鬼脸。突然我弹上琴了,他们跳起了舞,不到十分钟,我们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不像我小时候在屋里闷头练琴,这个时候你就感觉,音乐的力量太大了,可以超越国际、超越文化、超越很多所谓的世俗规矩。所以我说一定要把音乐和公益慈善结合好。
我发现用音乐来做捐赠特别厉害,后来我就开始弹音乐会捐钱嘛,弹和不弹,捐出来的钱能差十倍,弹完一首曲子,然后再配上那些故事,哇,大家完全不一样了,你就感觉点燃了他们的善心。其实每个人都有善心,有的人藏得比较低,但你一旦点燃,他都愿意去做好事。
所以我们要持续地用音乐点燃公益,今年我们会捐更多学校,让他们从音乐中体验到生活的乐趣。最近一个企业刚和我的基金会签约,两年之内捐一百所学校。我的基金会一年也会捐赠五十到六十所学校,叫“快乐的琴键”,培养老师和学生,每年都会组织小朋友组成合唱团或者钢琴团,我们一起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