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骂人最尖酸的诗，老鼠成最大受害者，却人人拍手称快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305篇，分为“风、雅、颂”三部分，真实地记录了我国西周至春秋中叶的社会现实。在这些诗里，又以“风”最天真烂漫，贴近生活。“风”这部分里，又分为“十五国风”，共计160篇。在众多的诗歌里，有一首诗十分特别，那就是《鄘风·相鼠》，说它特别，是因为这是一首骂人十分露骨的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鄘风”是流行于鄘地的一种乐调。鄘在现在的河南汲县境内，在西周时期，武庚叛乱，周公便将鄘封给自己的弟弟康叔，所以鄘在那个时候是属于卫国的。《诗经》里的《鄘风》十篇，都是属于卫诗。

这首诗的意思十分简单：

我看那老鼠还有一张皮，你作为一个人却没有威仪；没有威仪，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看那老鼠还有一副齿，你作为一个人却没有节制；没有节制，不去死还在等啥？

我看那老鼠还有一具体，你作为一个人却没有礼仪；没有礼仪，为何不快快去死？

这样骂人的话，放在现代社会，也绝对是暴力十足的。这是一首讽刺诗，《毛诗序》里说：“《相鼠》，刺无礼也。”“刺”就是讽刺的意思。那么它讽刺的是谁呢？《毛传》里说：“虽在尊位，犹为暗昧之行。”讽刺的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他们虽然身处高位，却尸位素餐，不但不做有利于国民的事情，还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实也却是如此，翻开卫国的史册，我们看到的尽是些卫国统治者的龌龊行径，比如州吁弑兄桓公自立为卫君、宣公强娶太子伋未婚妻为妇、宣公与宣姜合谋杀太子伋、昭伯与后母宣姜乱伦。父子反目，兄弟争立，父淫子妻，子奸父妾，没有一件事情不是丑恶的、无耻的。想到这些事情，写这首诗的人自然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回到此诗，虽然诗人对卫国的统治者十分痛恨，骂得也很直接尖刻，不过还是很富有诗歌的韵味。这首诗用老鼠来和统治者进行比较，意思是这些统治者连老鼠都不如（老鼠无故躺枪，有苦说不出）。自古以来，我们对老鼠的厌恶，仿佛是深入骨髓的，什么“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什么“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等等，都见证了老鼠在我们心目中低到尘埃的地位。在《诗经》里，我们的祖先也格外讨厌老鼠。整个《诗经》一共有305篇，其中有5篇是写老鼠，都是把老鼠作为驱赶或者痛斥的对象，比如那首很有名的“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就是明证。

在这首诗里，老鼠的形象并没有多少质的改善，不过也不再那么让人厌恶了，因为有人比它更让人深恶痛绝。老鼠已经让人厌恶到骨髓里了，还有什么会比它让人更感到恶心的呢？对，就是那些披着一身人皮却不做人该做的事情的伪君子。我们的祖先，早在那个时代，就如此暴力了，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在我们眼里，他们应该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在现代社会，不是也有很多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吗？不也有很多“高大上”的“伪君子”吗？面对社会现实里的许多丑陋行径，我们可能还没有两千多年前的祖先有胆量打骂一场。网络上的那些“键盘侠”批判的语气，能有这样的尖酸刻薄吗？在现代社会，虽然我们有了更多表达意见的机会，可是敢说的却凤毛麟角。不要低估语言的力量，面对“真善美”，我们就应该大力称赞；面对“假恶丑”，我们也应该敢于批评。这才是和谐社会该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