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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十四位艺术家的当代艺术展为何用沙子写前言

Image 2020-11-11

2020年11月8日下午,十点睡觉艺术空间 x 铜场计划联合推出新展“感性沙丘(Dune of Sensibility)”。参与此次展览的十四位艺术家都来自“铜场计划Tproject”。铜场计划Tproject是由中国美术学院雕塑与公共艺术学院支持的青年艺术计划,该计划策划团队由青年教师和在校学生组成,并自主进行项目的策划、推广和运行。所有人志愿在此工作,共同搭建一个态度开放、身份平等、学术包容的学术空间。参展艺术家包括:葛虎成,林仪,彭胤瑞,阮媛媛,石冰,武希文,易超,于航,张钧雷,张思琪,章献,赵可,赵如鹏,朱丽瑾(按姓氏字母排列)。

十点睡觉艺术空间位置在798南门山中天艺术中心,十点睡觉艺术空间较山中天艺术中心的定位更具实验性。艺术空间由实体空间延伸至社会空间,聚合不限于艺术家、策展人、设计师、创作人的各种创造力资源,为不同背景的参与者提供切身的艺术感知体验。

策展人蒋斐然为观众导览

策展人蒋斐然毕业于威斯康星大学电影系,现于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学院当代艺术与社会思想研究所(ICAST)攻读博士,研究方向为60年代先锋派艺术与乌托邦问题。

进入一楼展厅,大家会关注到“铺”在地上的展览前言,因为不同于一般情况的激光刻字,而是用沙子写出每一个字。可能没注意到地上的字,就会踩在沙子组合的“前言”上。结果字没了。

沙子写成的前言

“我们是对前言做了比较感性的处理,其实不是只在让大家去阅读前言,而是让大家去体验。”策展人蒋斐然认为当代艺术出现感受力贫乏的症状,当代艺术正在进入理论话语的闭环当中去,而且越来越多的档案热、文献展都是在给观众制造一种介入体验的壁垒,因此设置了感受性的前言。

蒋斐然介绍这个展览分为一楼和二楼两个部分:“沙丘导航”和“迷路手册”。

第一章节“沙丘导航”在一楼。作品作为醒世喻言向我们揭示盛墟的幻象与感性贫困的时代症状。包括:章献的影像装置《危险的事物固然美丽》;赵如鹏的装置作品《一种局面》;彭胤瑞的单屏影像作品《偏移》;赵可的装置作品《幸福家园工程》;武希文的装置作品《热带》;张钧雷的平面绘画《磨显》;张思琪的装置作品《可以避开他的100种方法》。

章献的影像装置《危险的事物固然美丽》,彩色监视器里播放着2001年至2019年环太平洋地区的台风画面,其中隐藏在机器内部的磁铁受机械的驱动旋转,原本蓝白相间的气象汇报变得扭曲多彩了。创作致力于装置和雕塑。章献的创作往往呈现出一种全球语境和本土关怀的双重构想,其系统性的方法探索和表现语言有效地展示了跨专业的艺术视野和人文情怀。

《危险的事物固然美丽》创作时间:2018 影像装置 40 x 40 x 180cm(h) 监视器,米字架,磁铁,电机

赵如鹏的装置作品《一种局面》,作品由仿照混沌摆形式制作的钟摆,连接在齿轮上,详尽标注了经纬、图块编号、准星和分形采样纹样的地图和基于幻方和世界末日之钟制作的钟面构成,虽然没有了动力,钟面上的指针还是会时不时的颤动一下。钟摆掉落后,其余的一切只能尽力维持,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让钟继续运转是件好事。

创作致力于装置、影像和小说。主要的关注点是反文化,技术统治和现代神话。创作多从物件或语词的象征性及其之间的关系出发。

《一种局面》 2020 装置 尺寸可变 金属板、铜版纸、铜板切片、亚克力

彭胤瑞的单屏影像作品《偏移》,时间在不停流逝,该选择原地等待还是向前追逐。然而奔跑何尝不是一种等待,不断奔跑,不断重复,周而复始,没有尽头。创作持续关注时间的流逝,并试图抓住停留在其间的情绪。

《偏移》2020 3'22" 单屏影像 循环播放

赵可的装置作品《幸福家园工程》,社区作为一个生活上相互关联的大集体,编织了复杂的人际关系网。4米高的窗帘上是经过ps处理的高楼,与高挂的小窗形成强烈的反差。投影中是在真实的小区之中录制的影像,公告栏的镜面材质将现场的生活场景扭曲地进行反射,塑造一个不真实感。在展厅的墙壁上贴上伪造的社区通知,又将场景拉到展览现场,引发一个事件。论坛作为电子公告栏、电子社区,成为了一个虚拟的人群聚集地,大家会对同一个关注的事件进行探讨,在众多不同角度的描述之中,事件本身的样貌或逐渐显现,或愈发模糊不清。创作关注点常常落在自己身边的世界里,好奇于生活中发生的异样以及能激起心中微妙情绪的人和事物。

《幸福家园工程》 2020 装置 尺寸可变 玻璃钢,视频影像,a4纸,窗帘,窗帘杆,灯箱

《幸福家园工程》 2020 装置 展览现场

武希文的装置作品《热带》可以被看作是一个隐喻的模型,其指涉的是我们置身其中的某个空间,以及在这个空间中正在发生,且不断发生的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或许可以被简单地描述为升温,但这充其量只能用来形容我们的直观感受,升温背后的深层逻辑及其后果则更加复杂和难以把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升温的感受和某种景观化联系在一起,尽管我们无法确定这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我们观看着这一热带景观,殊不不知自己就身处其中,同时也参与到它的自我构建进程中。他的作品多使⽤现成物、简单的动力结构和话语碎⽚构建装置空间,⻓期关注生存空间、社会场域、权力关系、话语再生产等问题。

《热带》 2019 装置 可变 仿真植物,不锈钢灯架,电烤灯,来自网络聊天室的录音,土

武希文在展览现场为大家讲解装置作品《热带》

张钧雷的平面绘画《磨显》,是传统漆艺中非常基本和重要的一种髹漆技法,我把法律文本埋藏于漆层以下,通过打磨的方式将它们显现出来,由于传统手艺的偶然性、不确定性。部分文字会从厚厚的漆层中显现出来。他先后接受过严格的传统工艺与当代艺术创作的学习,希望通过艺术实验探索当代艺术与传统材料的接触点。作品包括装置、平面以观念艺术为主。

《磨显》 2019 平面绘画 60 x 60,两件

张思琪的装置作品《可以避开他的100种方法》,近期作品多与身体有关,关注身体内外、维持关系。

张思琪的装置作品《可以避开他的100种方法》

张思琪的装置作品《可以避开他的100种方法》局部

《可以避开他的100种方法》 2019 装置 4.6 x 1.6m 纱帘、白色颜料

林仪的装置/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在子母带的子带上循环反复地绣上“这里什么都没有”,再用母带将绣好的文字一遍遍的种擦,最终形成一片凌乱的痕迹——“这里什么都没有”作为语言暗示着“这里其实有一句’什么都没有'的话”,摩擦后的句子将会归于构成语言的物质,隐喻了“这里什么语言都没有”——这不禁使我想到世界远在语言之前,而语言仅仅是这个世界的—部分。“这里什么都没有”既有“有”和“没有”的辩证,也是语言之“词”无法达到物质之“意”的矛盾。

林仪的作品多从自身的生活出发,描述自己在生活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在只容纳自己的“小圈子”中深挖自我的感受与在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虽是“自我”,但恰恰在这样的“自我封闭”中得到深化,从而以小见大,形成共鸣。在林仪的作品中,重复性的元素反复出现,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而每一件作品的重复劳动又不是简单和轻松的,她总是选择最麻烦的制作方式——打结,刺绣,针扎,编织等等——费力的行为,无限的重复性劳动,似乎在这种极度无聊的时间消磨中,在看似愚钝,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中,突然升华,在莫名其妙的眩晕中刺痛内心的情绪,感悟笨拙与消磨中的智慧。

近期作品开始关注物质的偶然性与社会性,她从自我的生活扩展到自我与社会的关系,依然通过她独有的艺术方式,以生活中材料为载体,强调弹性,身体,事件,细微等问题,在偶然与必然的界限上探讨人在空间与场域,家庭与社会中生存的矛盾。

《这里什么都没有》 2019 装置/影像 时长6'53",直径50的圆 子母带,黑线

《这里什么都没有》 展览现场

第二章节“迷路手册” 包括:葛虎成的装置作品《始于限制》;林仪的作品《协奏曲》;阮媛媛的雕塑作品《意愿强烈却》;石冰的影像/装置《cross》;石冰的摄影/装置作品《要有光》;易超的雕塑《确定的身体》;易超的雕塑《黑色一精卫填海》;于航的影像装置作品《追太阳》;朱丽瑾的影像装置《内-外》。

葛虎成的装置作品《始于限制》,开始于对限制的思考。藤蔓对葛虎成而言是极具侵略意识的,它的生存方式是一种对空间的浸入,这是一种主动地方式;将遗落的章鱼触手重新嫁接在一个空间切片中,试图挽留,但这是主体在生存中的被动遗弃。侵入或者遗落,可以说是主体与世界的一种双向关系,但这一关系的发生往往都是从限制开始的。

作品常利用综合材料进行雕塑创作,通过系统性的主题关注、方法性探索,较清晰的呈现出身体、身份与世界的双关想象。

《始于限制》 2020 装置 尺寸可变 铜、木、树脂

《始于限制》 2020 装置局部

《始于限制》 2020 装置局部

林仪的作品《协奏曲》,试图寻求一-种“日常”与“非日常的关系”。日常物品我们熟悉又陌生通过对橡皮筋的联结,因弹力与波动产生振动,日常事物发出如音乐般的协奏。这不由让人想起物品常常被人命名与定义,通过“上手而形成工具的物,因此而熟悉,但,从另一一个角度说,日常物品实则可以以自身的方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形成一-种“非日常”的陌生状态。

《协奏曲》 装置、影像1日常物品、橡皮筋/尺寸可变/ 2019

《协奏曲》局部

《协奏曲》局部

《协奏曲》局部

张钧雷《空间角力》2017 机械装置,用水泥材质复制展览空间四个墙角的负空间,墙角决定了他的空间外延,四个被填充的空间在装置的带动下逐渐靠拢相童然后散开。

机械装置/空心水泥块、电机、滑轨、触位开关等13.8x 3.8 x 0.6m 1 2017

阮媛媛的雕塑作品《意愿强烈却》,身体在一条两端被截取的轨道中持续前进着,其主动力量象征化的凝聚在一具背部拱起的躯干上,被剥落的遗落物同时在身体与后方并存,而前方永远是身体所期待的方向。关注个人情绪在社会空间中的摆放位置,以及身份的建构方式与对其重新审视。

《意愿强烈却》2020 雕塑 占地约200 x 350cm 玻璃钢雕塑,高强度石膏,冲刷下的泥土

《意愿强烈却》2020 雕塑 展览现场

石冰的影像/装置《cross》,他找到杭州郊区一片正在拆迁的巨大区域,这里有工厂也有住宅区,我利用工地中常见的串旗,试图将这里零散的空间串联起来,有趣的是,串旗作为一种象征,穿越不同的空间形成不同的意义——室内的工地象征施工范围;空旷的房间象征障碍;户外穿越的空间如同庆典——然而这些不同意味的象征却都发生在同一个空间。

创作形式多样,并在不同的表达媒介中探索艺术语言与方法,在绘画、雕塑、装置、行为、影像等方面都有涉猎。他试图在多样化的表达中传达个体经验与外部环境的关系,强调社会人文、原始自然对于主体的影响,以及在技术环境中主体与世界的对抗和脱离。最近的思考集中在“纤维”领域,强调“线”与“编织”的抽象意义与艺术表达,并将之带入到生存的环境中加以思考,试图在创作中构建一种纤维质与块茎式的结构思维。

《cross》2019 影像/装置 尺寸可变 彩旗,影像

《cross》2019 影像/装置 展览现场

石冰的摄影/装置作品《要有光》,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光是创世的第一个事物,我不知道这样的“光”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将自己绑在一座废弃的山上,暴晒一天,这也是我度过的最虚无的一天。似乎最后我并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身体在光的刺激下发生病变,我在想这样的承受是祝福还是伤害?然而,最后我很庆幸,庆幸我有机会与虚无相遇——什么都不做竟是这样充实。

《要有光》 2017 摄影/装置 尺寸可变 灯箱(照片*2)

《要有光》 展览现场

石冰的装置作品《盔甲/蕾丝》1,他运用编织的方法将铁丝编织成一个可以套在手臂上的袖子。由铁丝编织的饰物像贵族的蕾丝花边,也像战争的铠甲——蕾丝是美,铠甲是保护——然而在我的行为中,手臂反复折裂铁丝袖子,这里不再是美也不再是保护,这样的自伤是意志的残酷与消磨的禁锢。《盔甲/蕾丝》2 将铁丝编织成一个蕾丝花边一般的脖套, 然后套在脖子上。

《盔甲/蕾丝》1 2018 装置 照片每张44.2 x 29.5cm,装置48 x 14 x 15cm 铝塑板,铁丝(照片 x 4装置 x 1)

《盔甲/蕾丝》2 2018 装置 照片39.5 x 26cm,装置 15 x 15 x 10cm 铝塑板,铁丝(照片 x 1,装置 x 1)

《盔甲/蕾丝》展览现场

《盔甲/蕾丝》展览现场

易超的雕塑《确定的身体》,身体的模糊感让我想要去确定和纠正它。身体被尺子限制,同时也是一种解放。作品基于空间与视觉艺术,使用雕塑、装置、影像等手段进行创作。

《确定的身体》2019 雕塑 200cm 不锈钢

《确定的身体》展览现场

易超的雕塑《黑色一精卫填海》,圆珠笔在A4纸上“塑造”使纸张发生了受力扭曲,将四周向上的弯曲来模拟出一片片波浪。将每一片“浪”放置在每一个盒子基座上(盒子是快递盒),从雕塑本体来说,它暗示了每一片的空间、位置,乃至发生的时间。借用古典神话来给其命名,创作的行为和神话故事成为对应。

《黑色一精卫填海》 2017 雕塑 占地9平米 A4纸、快递盒子

《黑色一精卫填海》展览现场

于航的影像装置作品《追太阳》,他每次用两天时间,开着车,在后视镜里追逐太阳。从四条不同的路线出发,用几段时间追逐。将银球放在车引擎上,用发动机产生的热能将银球加速氧化。因为要在赢镜中“追”太阳,当太阳在一天中东升西落,车子也折回原点,留下一颗被氧化变黑的银球。创作专注于临时性公共艺术与扩张型雕塑艺术。

《追太阳》 局部

《追太阳》 局部

《追太阳》 2019 影像装置 尺寸可变 后视镜,银球,四频影像,摄影图像

朱丽瑾的影像装置《内-外》,风从哪里而来?她关注于观念艺术和介入性事件。日常收集声音对话,觉得在潜伏的旁听者和开显的表达者之间来回转换很有意思。近期感兴趣由真实感所引发的凹陷状态,认为凹陷的形成不止源于被动受力,还可能有关于引力、生物本体的生成形态、地理环境塑造的聚落分布等等。

《内-外》 2020 影像装置 200 x 300cm 电视

章献的雕塑作品《在光亮中》将一段光辉的文字铸入一截标准的“75型铁轨的顶面。文字顺着铁轨弧形的顶面凸起,通过精密的打磨,在顶面留下了一个光亮平面,仿佛原本坚实有力的文字被火车的碾过变得支离破碎、含糊不清了。

章献 《在光亮中》 雕塑

章献 《在光亮中》 雕塑 展览现场

张思琪《银色身体-粘稠》2019 单频影像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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