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史上的今天｜何塞·埃尔南德斯和高乔史诗《马丁·菲耶罗》

何塞·埃尔南德斯，阿根廷诗人、记者、政治家，代表作有长篇史诗《马丁·菲耶罗》。

No.1

高乔人和高乔文学

若想理解拉丁美洲的民族文学，有一个词不能忽视——“高乔”。高乔人是潘帕斯草原的产物。起初，在这片无垠的土地上居住着印第安人。西班牙殖民者到来后，这些原住民为报复“文明者”，掳走他们的妻子，带到草原深处繁衍后代，这便是高乔人的起源。随着黑奴数量增加，越来越多的印欧混血人种失去了在城市里的工作，他们便离开城市搬到草原，高乔人群体日益壮大（《拉丁美洲文学史》，赵明德等）。

位于南美的潘帕斯草原

高乔人过着半野蛮的游牧生活，他们逐水草而居，畜养牛和马以供日常需要。“家具主要是以马的头盖骨组成，食物是生牛肉和水，娱乐是把马跑死。”高乔人性格直爽，喜欢用决斗解决问题，热爱打猎和赌博。但他们又浪漫忧郁：在潘帕斯草原上，不会弹吉他是一件丢脸的事，通过歌唱可以抒发情感、排解寂寞。自然而然的，涌现出了一批弹吉他的行吟诗人——巴雅多尔。这些诗人的作品被口耳相传，有的在时间长河里失佚了，有些通过书面文字保留下来，并逐渐向叙事诗和史诗演变，《马丁·菲耶罗》便是高乔史诗最杰出的代表作。

高乔人的服饰“篷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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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埃尔南德斯

1834年11月10日，何塞·埃尔南德斯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生。9岁时，小埃尔南德斯的胸部出现了一些问题，医生建议他到气候更适宜的地方养病，父亲便带着儿子搬到了潘帕斯的牧场生活。在那儿诗人逐渐恢复了健康，学会了骑马射箭，也对高乔风土人情有了深入的了解。

埃尔南德斯是一位军人，一位政治家，但他最主要的贡献是写成了《马丁·菲耶罗》，由此使高乔史诗达到了顶峰。很多人甚至直接用主人公的名字“马丁·菲耶罗”称呼他。毕竟埃尔南德斯本人就有点像史诗里的人物，他性格直爽，淳朴热情，有着“茂密的朱庇特式的胡子，魁梧的体格，温和的面容，显得一表堂堂；他有时戴高乔的帽子，有时穿长统马靴，却并不显得可笑”（《拉丁美洲文学简史》，托雷斯·里奥塞科）。

何塞·埃尔南德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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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菲耶罗》

《马丁·菲耶罗》全诗分上下两部：《高乔人马丁·菲耶罗》和《马丁·菲耶罗归来》。主人公马丁·菲耶罗本来在庄园里过着宁静的生活，白天放牧，晚上和亲友们在篝火旁饮酒聊天。但像千万高乔人一样，有一天他突然被强行征召到军队中，领到了驻守边区的苦差事。等他回家后发现，房子“只剩柱子和屋顶”，妻子儿女不知去向，马丁于是开始四处流浪，并在决斗中杀死了一位黑人和一位高乔人。有一天，警察小队发现了这个通缉犯，在即将逮捕他的时候，警察克鲁斯倒戈帮助马丁·菲耶罗，两人成了生死之交，一起逃往印第安人居住的地区。

《高乔人马丁·菲耶罗》出版后大获好评。据说，当时阿根廷的小酒馆里都会放埃尔南德斯的这本书供顾客阅读，书皮常被翻得破破烂烂。七年之后，续篇《马丁·菲耶罗归来》问世。马丁·菲耶罗和好友克鲁斯在印第安村落里住了几年，克鲁斯得天花死去，马丁也决定返回故乡。在一个集会上，他与自己的两个儿子重逢，还遇到了克鲁斯的儿子，四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故事的最后，一位黑人歌手找上了马丁，向他发起了挑战，两人对歌一番，原来这个歌手是马丁杀死的那位黑人的弟弟。全诗以马丁·菲耶罗的自白结束。

《马丁·菲耶罗》原文封面

选段

高乔人非同小可，

正如我前面所说：

嫌大地不够辽阔，

我志向更加巍峨。

毒蛇信不把我伤，

太阳光不把我灼。

我如同自由之鱼，

出生在深深海底。

只要是天主恩赐，

任何人休想夺取。

原本是我的东西，

不能少一分一厘。

自由是我的荣光，

生活像飞鸟一样。

不在此建窝筑巢，

都只为苦多愁长。

任何人休想追上，

一旦我展翅翱翔。

我未曾享受爱情，

但自由给我报偿；

恰如同美丽小鸟，

跳跃在花木枝上。

苜蓿草权作卧榻，

身披着闪烁星光。

陈述我痛苦遭逢，

大家要仔细听清。

要不是万不得已，

我不会厮杀拼命。

不平事屈指何多，

受凌辱最最难容。

诸位请赏光细听，

高乔人诉说衷情；

他曾是贤夫慈父，

既强干又复精明。

竟拿他当做强盗，

看世上多么无情！

（《马丁·菲耶罗》，赵振江 译）

撰稿人：Em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