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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一套房子这么简单,上海人买房的酸甜苦辣,你懂吗

2020-10-27

几天前腾讯影业年度发布会上,《心居》剧组导演滕华涛、编剧滕肖澜两位主创联袂亮相。一样是上海市井故事,一样与房子有关,难免令人想起多年前风行一时、一样由滕华涛执导的电视剧《蜗居》。

《心居》是上海本土70后作家滕肖澜的最新长篇小说,在《收获》2019长篇专号·冬卷首发后,近日由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单行本。

以“沪上味道与人间烟火”为题,滕肖澜与上海作协副主席、作家薛舒,评论家项静在思南读书会与读者分享这个新老上海人与房子的故事。

“我想,以房子作为切入点是比较贴切当下的。要写上海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房子是绕不过去的。”滕肖澜说,小说中买房卖房这个过程并非重点刻画的对象,“我想写的是房子对不同家庭、不同阶层所造成的影响。我自己有买房的经历,到最后已经不是一套房子这么简单,买房这件事多少会撼动上海人原有的价值观。”

小说的标题《心居》是滕肖澜在作协的“邻居”薛舒贡献的金点子,有“不仅是居住之所,又是心灵寓所”的双重意义。“看完小说,觉得这个标题更贴切了。”薛舒说,《心居》开始于一个大家庭的聚餐,像这样兄弟姐妹三个人的大家庭,以一代人为核心的集体活动已经渐渐在城市中消失,“我们的下一代是独生子女,这样的圆台面聚餐就更没有了。可以说,这部小说是一种特定的亲情关系的挽歌。《心居》的意义不仅在于买房子的困境,更多的矛盾是内心居所、家庭关系的界定。”

滕肖澜举例,小说中的顾家三兄妹,老大以前是知青,当年相对窘迫。顾家三兄妹的感情非常好,大哥回到上海没有地方住,小妹就把自己的房子给他了。多年之后,整个家庭的格局变了,大哥的孩子读书比较有出息,小妹身体不好、得了癌症,当年的殷实家庭大不如前,要再做手术时已经拿不出多少钱了,这时大哥却对小妹的现状有点坐视不理。原先要好的三兄妹,正是因为这套房子产生了一些矛盾。

薛舒形容,滕肖澜的笔触克制,人物之间哪怕吵架都没有吵到最后决裂。“其实这也是上海人的特点,人际关系、亲友关系都是克制的,不会太越界,也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无论是年纪大还是年纪轻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人和人的距离无法像以前那么亲密了。”项静提到,有位社会学家在菜市场做了一项调查,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因为这是人情原本比较稠密的地方,而如今的菜市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买菜改成了扫码付款,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在这些小动作之间变得稀疏。

技术的发达,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对写作来说,人情疏远如何产生故事呢? 项静认为,《心居》的开头设置了这样的“圆台面”关系,一方面让人觉得很怀旧,另一方面一下子找到了人情的连接点。“这里面有怨,亲人之间有很多矛盾,但怨的背后又有爱的部分。这些摩擦与疙瘩,为了化解疙瘩而付出的努力,其实也是爱的另一个表现方式。”

身为上海人写上海,滕肖澜坦言,既有便利的一面,身处上海,周围都是上海人,过的也是上海的生活,另一方面,可能正是身在其中的缘故,就像蜡烛的光,最靠近它的地方,反而温度最低,所谓“灯下黑”。但她力求做到的是写出当下的真实,这种“真实”并非故事和人物一定真实发生过,而是新老上海人看过这部小说,觉得这是真实的上海可能发生的,而不是编出来的,也不是人们想象中似是而非的上海。“我希望读者看到的上海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城市,有人情味,同时也有包容性。比如里面的主人公冯晓琴是一位外地媳妇,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后来经营起一家私人养老院,过程很困难,但最后终于做成了。不管是对老上海人还是新上海人,上海这座城市都一视同仁。”

滕肖澜被视作“新海派作家”的代表之一,在项静看来,新海派之“新”未必是表现方法的新,而是在原来的生活切面上有新的部位展示给读者看。恰好,这些部位能打动这个时代的人的心理或者产生共鸣感。所谓气息之“新”,“前面的作家同样生活在一个时空里,也感受到这些东西,但切入的点不太一样,感到疼痛的点不太一样的。同一个事件之于每一代写作者的侧重是不同的。”

《心居》的酝酿始于滕肖澜完成上一部商战题材的长篇小说《城中之城》之后,如今,两部小说的影视改编都在日程之上,且都由滕肖澜执笔改编剧本。

薛舒直言,一些上海题材的影视剧,编剧对上海人的生活状态了解得不太深入,呈现得就比较脸谱化。“比如有部电视剧让外来人员说话时总说‘好的呀’,以此体现融入上海,恰恰让上海人觉得不地道。听说滕肖澜自己做编剧,我松了一口气。”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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