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汲古论坛”学术活动纪念张载诞辰1000周年

近日，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以“道接千载：张载与宋儒的思想世界”为主题，举办了第八场“汲古论坛”学术活动。论坛邀请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关学研究院）教授曹树明、清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赵金刚、暨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程刚、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家中医药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特聘副研究员程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副教授刘增光主谈。论坛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副所长喻静召集，中国文化研究所副研究员谷卿主持，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教授辛亚民评议。论坛采取线上形式，观众参与积极、互动频繁。

2020年是北宋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张载（1020—1077）诞辰1000周年，其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被历代学者士人传颂不绝，奉为共同的文化纲领。张载与二程等儒学家之间产生过多次学术交往和思想碰撞，所创之“关学”与“洛学”“濂学”“闽学”等构成宋代儒学的主脉，其学术思想中蕴含的超越性品格，对于今天的文化重建和民族复兴深具启示价值。论坛主谈人围绕张载的重要思想观念、学术著作和活动、成就及历史影响等议题进行深入研讨与交流，多角度观照以张载为代表的宋儒的思想世界，推动“关学精神”的继承弘扬和儒学传统的现代诠解。

喻静在论坛致辞中表示，在张载诞辰1000周年之际，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希望以一场学术论坛的形式来表达对这位古代先贤的追思与纪念。

在论坛主谈环节，曹树明首先提出，研究张载和二程的思想及关系要回归他们创建理论体系时的原初语境，淡化学派意识。接下来，他以张载和二程的三段交往为轴心，介绍了他们的学术思想及其碰撞交流。第一段京师论《易》，主要论析了张载的天道观、境界观中的相关思想。第二段书信论辩，张载提出 “定性”“成性”“见性”，阐释致学而成圣的修养功夫。而程颢则针对“定性”论提出“无将迎，无内外”的观点。第三段洛阳会晤，重点探讨了张载与二程对《周易·说卦》“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的不同理解及对己之性、人之性、物之性等概念的阐发。此外，二程对《西铭》《正蒙》的诠释和批评，由此提出的“仁孝之理”“理一分殊”等概念，也体现出他们与张载学术上的相互影响与启发。

赵金刚重点论述了张载《正蒙》中关于气的理论及其所引起的中国哲学史界的讨论。他从张载“太虚即气”中的“即”如何解读出发，指出张载认为气是道德构建的一个形而上的根基，气散完之后复归于太虚，从而呈现为一个永恒质量的图景。而程朱则认为气终会散尽，新的气根于理而生生不穷地产生。近代张岱年先生认同张载为唯物主义哲学的气本论者，认同太虚是气之原始。而在牟宗三先生看来，气不可能有形上的向度或可能。张载要建立的是一个具有道德创生意义的性体，气本身具有超越性。最后提出，可以从汉唐经学——佛教——宋明理学这样一个倒三角的结构中去看待张载和宋明理学。张载最大的贡献是把所有的概念都收摄于太虚和气之中，从而将气论模型变得简易。

程刚重点论析了张载与程颐针对王弼“无本论”的批评。他指出，王弼把虚一看成太极，看成无。认为虚无不用为众有之本。这与张载提出以气为太极的气本论有着根本分歧。王弼认为《复·彖》中，复就是反本，反本就是反无。程颐则把反本解释为反善，认为《复》卦中所谓的天地之心即天地有好生之德，这是儒家的价值根源。张载是以气本论来对抗王弼的无本论，而程颐则以反善的观点来消解王弼的反无说。他们的目的都是重新建构儒家价值观和伦理秩序的根基。

程旺由张载的德福观出发，梳理和论析了儒家的整个德福论。他指出，张载《正蒙》中提出“德者福之基，福者德之致”的说法，成为儒家关于德福关系的基调性的论述。儒家把道和德作为福的基础和来源，从而提出道德的一致。儒家认为，处困而居不是一种人生羁绊，反而是对人生历练产生积极效果的助力条件。这种罹难处困、德福不一的情境不唯不会对儒家造成负面影响，其本身也会在“庸玉汝于成”的主体修为进路中，成为进德之资，转化为德性功夫的有效环节。从这个角度来看，儒家的德福智慧的逻辑又回到了他的立论的基源——“德者福之基”。

刘增光结合张载“圣人无知”说的内涵与意义，梳理了宋明理学关于“知”的思想脉络。《论语》中“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的观念在宋明理学中有不同的阐释，从张载提出的“无不知则无知”，到朱熹和二程则认为圣人无知是“谦言己无知识”，并非真的无知，再到王阳明继承张载太虚说的观念，提出良知本无知，但“无知而无不知”。透过无思与不思，无知、无我等概念的辨析，多角度阐释了圣人无知说的深刻内涵。

最后，辛亚民对各位主谈人的发言进行了评议，并对其中涉及的论点进行了回应和阐发。针对儒家德福问题，他提出相关的义命概念，在区分义和命的前提下，儒家更注重义，强调对德性的修养。关于张载《易》学中的气论，他认为张载最重要的创见就是纳气入《易》，提出“凡象皆气”，对气的本原意义进行了阐发。此外，他赞同淡化学派意识的观点，反对将张载的气本论和程颐的理本论对立起来，认为张载气本论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弘扬儒家的价值理想，而其“太和”概念的提出，解决了气如何承载儒家的价值理想的问题。

“汲古论坛”依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取意赵朴初先生“汲古得修绠，开源引万流”题词。旨在研讨古典文史哲艺相关问题，关注跨学科、跨语际和跨文化议题，了解前沿新知，兼顾冷僻旧学，注重研究方法的更新和反思，促进人文相关专业学者的互动沟通。自2019年3月以来，论坛已成功举办8场文化、学术研讨，受到广泛欢迎。

（配图由主办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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