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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人间天堂,一边是饿殍遍野,反观盛唐背后的另一面

Image 2020-09-14

我们中国人一想起“盛唐”两个字,总是觉得很有面子,那是一个气象万千的时代,军力鼎盛、诗文灿烂、民间富庶、自由开放,多好。后来是因为唐玄宗晚年昏庸,宠爱杨贵妃,才搞出来安史之乱,葬送了这个大好时代。但是,如果从财政税收这个独特的角度来观察这个时代,你会发现,这个故事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唐玄宗天宝五载(746),35岁的杜甫初到长安,同样沉醉于帝都的繁华景况,度过一段享乐风流的日子。他的《饮中八仙歌》(746)用简练的笔法尽数长安风流人物,把贺知章、汝阳王李琎、左相李适之、崔宗之、苏晋、李白、张旭、焦遂八人的醉事醉态悉数描摹出来。诗中从王公贵胄到布衣名士,无一不放纵嗜酒,有人醉酒跌井,有人想把封地迁到酒泉,有人酒量如鲸鱼吞吐百川,至于李白、张旭的酒事自不必说。此时的杜甫并不能体会这些人或因政治倾轧、或因壮志难酬而狂饮放歌的辛酸。几年之后,他又写一首与酒相关的《醉时歌》,创作心态天壤之别。

此后十年,杜甫在应诏、干谒、进赋多条通道屡屡碰壁,求官之旅一路荆棘,日益深切感受到自己“至君尧舜”的抱负无法实现,重振家声成为不可能。往日放马遨游天地的官家公子,如今生计也成了问题。37岁这年,杜甫开始感叹自己年华逝去,壮志豪情日渐消磨在往来长安富豪权贵府邸的干谒之路上。写下“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时,他已经40岁了,睁开眼看到一个饿殍遍野的世界。

有一段时间里,杜甫在诗中不厌其烦地阐述自己在长安的困顿生活:又病又穷,没有朋友关心,朝廷故旧都不愿和他往来,连乡里后辈都给他脸色看。

天宝十载(751)秋,长安苦雨,被冷落的杜甫卧病旅社,写了一篇记事散文《秋述》,文中细碎地记录了40岁的自己狼狈不堪的生活:“因为下雨太过潮湿,青苔都长到榻上了。官场上人人都为追逐名利奔波,朱门大户门前的道路泥泞不堪,读书人却看不见泥,争相去拜访结交,我这样抱病于穷巷的人,根本没人搭理。”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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