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恐怖的小白船，而是关于信仰的《白轮船》

艾特玛托夫的去世，是我们所有人巨大的无可奈何的损失，我们会记住这位伟大的作家，思想家和人道主义者。

——普京

在世界人民的心目中，他早就是诺奖得主了。艾特玛托夫的死，可能意味着那片土地上，最后一位文学神父离去了。

——迟子建

艾特玛托夫的作品是非常好读的，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是蜜和酒，甘甜芬芳得让你陶醉其中。在读他的作品时，甚至能闻到成熟庄稼和干草堆的气味。

——冯德英

艾特玛托夫（1928—2008），吉尔斯基斯坦国宝级作家、“文学泰斗”，他曾是苏联文学的一面旗帜，是一代中国作家的精神源泉。他的作品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浪漫主义激情，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强烈的抒情色彩。代表作有《查密莉雅》《白轮船》《我的包着红头巾的小白杨》《永别了，古利萨雷！》等。

“白轮船在湖上行驶，很长时间都能看得到；孩子也要想很长时间，他想的是他怎样变成鱼，顺着河游去找白轮船……”

在吉尔吉斯斯坦有句脍炙人口的谚语——“没到过伊塞克湖，就不算到过吉尔吉斯斯坦。”《白轮船》的故事就发生在伊塞克湖边，有一个七岁长睫毛大眼睛的小男孩，他的爸妈离婚之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将他留给了护林员爷爷莫蒙。小男孩只知道妈妈去了城里，爸爸是伊塞克湖上的水手——他们谁也没回来看过他。他喜欢用爷爷给的望眼镜远远地望着伊塞克湖，等待湛蓝的水面上出现一艘白轮船，然后幻想自己变成一条鱼，跳入似海的伊塞克湖，游向白轮船上的爸爸。

俄文版《白轮船》封面

“为什么人世间会这样呢？为什么有的人歹毒，有的人善良？为什么有的人幸福，有的人不幸？为什么有的人大家都怕，有的人谁也不怕？”

护林所的所长奥罗兹库尔暴戾，唯利是图，他常常对别盖伊姨妈拳打脚踢，责备她生不出孩子，对自己的老丈人莫蒙也刁钻刻薄。有一次莫蒙因为心急接已经放学两个小时的小男孩回家，顶撞了奥罗兹库尔。带着小男孩回家的路上，为抵消对奥罗兹库尔恶狠狠报复的担忧，莫蒙爷爷又为小男孩讲起了小男孩最爱听的长角鹿妈妈的故事。

“有没有比你更宽的河流，艾涅塞？有没有比你更亲的土地，艾涅塞？有没有比你更深的苦难，艾涅塞？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心意，艾涅塞？”

长角鹿妈妈的故事是吉尔吉斯斯坦的民间传说，很久以前，吉尔吉斯斯坦民族生活在一条叫艾涅塞的又大又寒冷的河河畔，有一天不幸降临，敌人血洗吉尔吉斯斯坦的宿营地，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侥幸躲过。他们成了孤儿，被一只长角鹿救下带到了伊塞克，它用自己的奶喂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暖他们，他们长大成人，在长角鹿妈妈的庇护下生儿育女，吉尔吉斯族重新兴盛起来……

电影《白轮船》剧照

“你摒弃了你那孩子的心不能容忍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安慰。你短暂的一生，就像闪电，亮了一下，就熄灭了。但闪电是能照亮天空的。而天空是永恒的。这也是我的安慰。”

小男孩家附近的森林里突然又出现了美丽的长角鹿的影子，这让小男孩欣喜若狂，他在梦中还祈求长角鹿妈妈把装有小孩的神奇摇篮挂在角上给别盖伊姨妈送来。长角鹿的出现不幸也被奥罗兹库尔知道了，他命令莫蒙爷爷用枪打死了长角鹿。生病中的孩子醒来看到院里人们狂欢似的大口吃着鹿肉，爷爷醉醺醺地躺在地上……感到头像要炸开一样，浑身无力。他摇摇晃晃走到河边，径直跨进了水里……

在《白轮船》里，小男孩自始至终没有名字，仿佛“孩子”本身就是信仰、纯真的化身。“使我感到安慰的还有，人是有童心的，就像种子有胚芽一样。没有胚芽，种子是不能生长的。”大人们背弃了祖先的遗训，背弃了良心和珍贵的信念，只有弱小的孩子用一颗童真的心在坚守，像闪电照亮天空。

故事的结局是悲剧性的，艾特玛托夫曾说，如果给故事一个光明的收尾，“那将意味着对邪恶的大赦。”生活中奇迹毕竟太少，善与恶的对抗是永恒的话题，但象征着美好与希望的白轮船，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