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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2020-07-10

「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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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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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名演艺工作者。

姿容出众再加上多才多艺,所以能赢得薄名绝非侥幸之事,而是受之无愧。

但在她所生活的年代,她所在的行当也好,她自己也好,都是不被别人尊重的。

何止是不被人尊重,事实上,她的身份是被人轻贱的。

没错,她就是别人眼中的贱民,对于她正式的称呼,只有两个字——

官伎。

她,姓周,字幼芳。

但她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严蕊,因为牵涉唐仲友一案,在文学史上,她留下了几近悲壮的一笔。

且看彼时她笔下这首《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如前文所述,在宋代,严蕊是一名出色的演艺工作者。

不仅如此,她的这一身份是合法的,在那时,她被称为官伎。

更准确地说,她是一名营伎,即隶属于台州地方的官伎,朝廷设有专门管理她们的机构,称为乐营。

既然有正式身份,也有特定的管理机构,相应的管理章程自然是少不了的,在业务方面,尤其规则严格。

比如,她们的职责只包括陪伴官员们饮酒助兴,额外的“特殊项目”不在其列。

这样的规定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在当时,如若越界,当真会受到惩罚,翻阅史书,官员因为此一问题被敲打的记载时有所见。

唐仲友任台州刺史之时,因为风闻严蕊名头,为一证真假,特地喊她赴宴助兴,并让其即席填词一首,且是命题,指定赋红白桃花。

严蕊交出的答案是一首《如梦令》,词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此一词摇曳生姿,妙引《桃花源记》中的“武陵”二字,点题而不破题,手法十分高明,仲友因此大为赞叹,当场厚赏了严蕊。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唐仲友由此和严蕊建立的一段惺惺相惜感情,后来竟然被有心人恶意利用,反而成了严蕊的获罪之因。

果然,这一回,严蕊是被“前缘”误了。

在学术观点上,唐仲成所站的队伍是永康学派,此一派别重事功轻义理,和朱熹及其支持者所持观点正好针锋相对。

可能就是因为这一原因,朱熹和唐仲友素来不睦。

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声,有些人观点不同仍然可以当朋友,而有些人,只要你和他想的不一样,那就只能靠边站。

对于后一种人,手中握有权力时,尤其可怕。

因为谁也无法预测,为了清除“异己”,他们会做出何等不择手段之事。

朱熹的学术能力毋庸置疑,但是扫除异见的做法,可就让很多人见仁见智了。

说话这位朱大人巡按身份加身,四处威风凛凛地巡视之时,恰好巡视到了台州,又恰好发现了唐仲友的一些罪过,于是毫不手软立刻上书弹劾。

据闻,为了说明唐仲友的问题严重,也可能还兼有显示自己特别的“办事能力”,我们的朱熹朱大人总共上了六道奏疏,其中有两道指明唐仲友在任期内行为不加检点有伤风化。

作为这一罪证的直接当事人,严蕊被推到了前台,奏疏中指明唐仲友与她有“不法关系”。

为了坐实唐仲友的罪名,朱熹对严蕊“照顾有加”,大刑伺候,连续两个多月的时间内连番拷打,令这名娇弱的女人几近于死。

没有人认为严蕊能挺过来,签字画押不过是早晚的事,可到底,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情况发生了。

从始至终,严蕊都不曾松口,她翻来覆去一次次念叨的是如下这句话:

“我身份低贱,纵然与唐仲友有私情,料想也不是死罪。但我不能颠倒黑白,以谎言污蔑士大夫。”

寥寥数言,掷地有声。

莫问奴归处。

或许正如严蕊自己所言,因为身份低微,她从来没想过要引起谁的注意,也不希望能引起谁的“特别注意”,但纵然如此,她却绝不会放弃自己认为应该坚持的一些东西。

这是严蕊的底线,也是她的傲然风骨。

严蕊受牵连之事最终获得重审,重审者是岳飞之子岳霖。

《卜算子》这首词作,便是严蕊在岳霖面前获得以诗词明志的宝贵机会之时,所写就的一份陈词。

在这首词作中,严蕊十分得体地表明自己的清白,也全权信赖岳霖的判断,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淡然交付,表明“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词作中展现“若得山花插满头”的期盼,让人印象深刻。

据说岳霖看完这首词作后大受感动,也因此在充分了解情况的基础上,最终给了严蕊她企望的自由。

不单单是让她无罪获释,更是特准她脱去营伎之籍——后者,显然远远超出了严蕊的期许,纵然这是她无数次的梦想,但她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真的会有美梦成真的这一天。

尤其是飞来横祸刑狱加身之时,估计她心中的这份希冀,肯定原本只会变得更加渺茫的。

莫问奴归处。

终于,鸟入山林,鱼归大海,严蕊自此隐没在了茫茫人海间。

人生君说

“若得山花插满头,最美是自由。”

转自腾讯网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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