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王安石的一首冷门诗,立意深刻,成了语文高考试题
说到诗词界的“杠精”就不得不提王安石了。
众所周知,他是一代改革家,在政治上和司马光、苏轼等人都“杠”过。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在诗词上也是一代“杠精”。
南北朝诗人王籍在他的诗歌《入若耶溪》中曾写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以动衬静,将山林的幽静写到了极致,历来为后人所称道。
但是王安石在晚年的时候,偏偏写了一首《钟山即事》,诗云“茅檐相对坐终日,一鸟不鸣山更幽”,这不是公然唱反调吗?
晚唐诗人杜牧有诗云“江东子弟今虽在,卷土重来未可知”,杜牧的这首诗名为《题乌江亭》,而王安石后来就写了一首《叠题乌江亭》“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啊!
还有王昭君,历朝历代咏明妃的诗词不在少数,表达的无非都是写昭君出塞后,“独留青冢向黄昏”的凄苦荒凉,但是王安石却偏偏在他的《明妃曲》中说:“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在王安石看来,陈阿娇被汉武帝厌弃,幽居长门,昭君和亲塞北,孤苦无依,同样是失意人生,又何必分什么天南地北吗?
不得不说,王安石的《明妃曲》翻得有新意,又令人有所体会,后世认为他的《明妃曲》才是“咏昭君”之最,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天要给大家讲的这首诗是王安石很冷门的一首七律,名为《读史》,是今年语文高考全国卷2卷的诗歌阅读题。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终欲付何人?当时黮暗犹承误,末俗纷纭更乱真。
糟粕所传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区区岂尽高贤意,独守千秋纸上尘。
唐太宗李世民曾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古代读书人必读的书籍除了四书、五经,还有一些史书也是他们要涉猎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怀古咏史诗。
而古代的很多史书,其实说白了就是为帝王将相立言。
很多历史的真相,在正史中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也就是我们说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而王安石能引领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的确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勇气和非同一般的见解。
公元1085年,支持王安石改革的宋神宗去世了,垂帘听政的高太后一向反对王安石变法。她开始重用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新法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王安石也因此陷入了痛苦。
这首《咏史》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写的,针对当时的俗儒歪曲历史事实进行了无情的抨击,同时也是对旧党一味打压、全面否定新法的无声抗议。
诗歌首联是说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功成名就,可是他却要将自己身后之名交托给他人。
那些编写史书的人是否能秉笔直书,客观如实地记录他的一生呢?没有人知道。
诗人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一个很现实却又很无奈的现象,接着的颔联承接这两句继续说明所谓“史书”的不确定性。
有些事在当时就说不清楚,真假难辨,何况又经历了几百甚至几千年的时光,也许真相早已面目全非。
就像唐朝诗人宋之问和刘希夷的那桩“公案”,后世都说是宋之问为了一首诗,而杀害了亲外甥刘希夷,但是这两人是否为舅甥还得打个问号呢。
所以从这点上来说,王安石的看法不无道理。
颈联和尾联则更进一步批判有些史书歪曲历史的现象。
这里最为后人所称道的是颈联两句“糟粕所传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在他看来低俗的东西,再怎么美化也改变不了其糟粕的本质;而再高明的画家,也无法完全描绘出一个人的气质精神。
他在《明妃曲》中也曾言“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也是一样的道理。
丹青无法描绘出一个人的精神,难道文字就能完全写出一个人的品格吗?
王安石不仅是在为历代先贤抱不平,更是在为自己担忧,他知道守旧派一定会各种歪曲、诋毁他。
他希望后世之人可以用公正、客观的态度来评价自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全诗立意深刻,阐述了一个人生大道理:我们在读书的时候,要保持批判精神,善于分辨书中的是非曲直,切记盲从。
这个道理即使放在今天,仍然适用,这首冷门诗能够成为高考试题,足见出题老师之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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