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宰相的一首词,短短4句,写尽少妇寂寞闺思,第一句惊艳千古
作者:平儿。我不是《红楼梦》里的平儿,我是聊历史的平儿。个人公众号:平儿聊历史。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是传诵古今的名句,出自五代著名词人冯延巳词作《谒金门》。
谒金门·风乍起
五代:冯延巳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冯延巳出生于903年,卒于960年,终年57岁。他不仅文采斐然,而且仕途不错,官至南唐宰相。说到南唐词人,不少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南唐后主李煜,李煜的父亲是南唐中主李璟,冯延巳与李璟关系十分好。
李璟也很喜欢读书写词,其《摊破浣溪沙》中的"小楼吹彻玉笙寒"也是流传千古的名句。这可能便是冯延巳与李璟交好的原因吧,二人在诗词方面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
简单介绍了一下冯延巳,接下来,就看看全词吧。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忽然间,起风了,将春天池塘里的水,吹得泛起涟漪。
"乍"是"忽然"的意思,如众所周知的李清照《声声慢》中也有"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之句,用来形容天气的忽冷忽热。
而本词中,冯延巳则是用来形容忽然起风,水面被吹得涟漪层层。一个"乍"字,不仅能让人感受到水面的波纹,还能让人联想到水面前一刻的平静状态。
此外,根据本词的题材闺怨,还可以认为水面象征着少妇的心湖。少妇的心湖犹如被吹皱的湖水,因为思君而无法平静。
而"皱"字也使用得十分新颖贴切,因为一般而言,"皱"字用来形容皱眉、衣服皱褶会比较多,冯延巳用来形容春水,已属罕见,却不别扭,十分难得。
这种描写方法对于后世影响也很大。例如,宋朝宋祁名作《玉楼春·春景》中有"縠皱波纹迎客棹"之句,宋朝秦观有"燕尾点波绿皱"之句,宋朝李之仪有"风沼萦新皱"之句,均是用"皱"字来形容水面泛起波纹的样子。
"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悠闲地将鸳鸯逗引到充满花香的小径里,手里又揉搓着红杏花蕊。
"鸳鸯"这一意象想必大家定不陌生,象征着爱情、情侣。而本词的主人公逗弄完鸳鸯,又去搓红杏花蕊,可见她的对象并没有陪着她。如果她的郎君陪伴着她,她就不会"闲"了。
看着眼前成双成对的鸳鸯,她是否也会想到只羡鸳鸯不羡仙呢?她可能更会想到自己的郎君,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何时回来,思绪万千,神游物外,发呆之际,不知不觉就随手揉搓着花蕊了。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独自倚靠在斗鸭的栏杆上,碧玉簪子斜斜坠下。
关于"斗鸭阑干"的解释,目前有很多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女主人公倚靠在栏杆上看斗鸭;另一种说法认为,女主人公倚靠在为斗鸭准备的栏杆上;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女主人公倚靠在雕刻有斗鸭图案的栏杆上。
好在,不论是哪一种解释,都不会对此句有太大影响。总是,就是女主人公倚靠在栏杆上。
"阑干"是古诗词中十分常见的一种意象,常带有幽怨哀凉的基调,如白居易《琵琶行》的"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辛弃疾《鹧鸪天》的"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李清照《点绛唇》的"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本词的中的"阑干"亦如此。
当然,"阑干"也可以是比较中性或者豪放的意象,不赘述。
"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整天都在盼望心上人,他却不来,抬头之时又闻听喜鹊在叫。
"终日望君"直接点明了女主人公心中真正所想,无论是逗鸳鸯、搓杏蕊,还是倚栏杆,都不是她真正感兴趣,想要专心做的事情,无论她表面上在进行任何活动,实际上内心都是在思君。只可惜,君不至。
一抬头,听到喜鹊叫。她想,喜鹊叫是好兆头啊,心上人要回来了吧!实际上还是为了衬托她思君心切,如果她不思君,根本就不会留心喜鹊叫不叫,叫了也白叫。
"终日望君君不至"虽是本词的中心句,但是却比不上"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有名,我想,一方面,可能是前者太直白,而诗词讲究委婉的艺术表达手法,另一方面,后者的描写确实生动有趣、别开生面、耐人回味,引得后世多人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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