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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探秘湘西苗族戴包帕的传说

Image 2020-05-06

苗族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富斗争生存史、居住最分散民族的典型代表。苗族服饰文化与自身民族紧密关联,不单体现在穿着方面,而且常以人文教育传说的形式,给苗族群众生活进行伦理道德的启迪,服务于苗族的生存发展,组成苗族独特的服饰文化认同,成为意识崇尚及上层建筑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使苗族及苗族服饰在当今文明社会仍占有重要地位。

由于苗族远古就出现了巫、史、卜、賨、医的分工,社会意识的组成是立体多向的运动形态。特别是苗族的司史“巴江嘟”,在升华为司事历史观念、道德礼仪的同时,各地都有司事具体的人文伦理教育的尊老,善于以具体的事象传说,告诫苗民子嗣行事为人。他们注意结合服饰领域的素材对民众施教,形成大量服饰文化富有哲理的生动故事。

分注:湘西及其花垣又属于“五溪”地区的腹地。这里的服饰文化神秘厚重,人们虽能看到其中的很多表象,但不一定知道它的根源。正如这方水土在《史记》就有记载,可是各水系、地名具体居于何处?至今也无法查考。然而“五溪”中的武溪和酉溪源头,都是花垣这里的“莲台山”山脉,自然就是这么有趣:一脉发两溪。我们知道,濮人的后裔南蛮喜欢戴帕子,湘西的苗家姑娘、老年男子,至今还爱戴色彩式样众多的头帕,不像古代中原人讲究戴帽子,其“谜底”就在于自身的历史时尚。

就是到民国以后,人们走进这个地区,都会见到男子和妇女头上戴的帕子,有红的、有花的、有青的、有黑的,色彩绚丽。式样高低平扁、古怪离奇。归纳起来,有红圈帕、花桶帕、青桶帕、黑台层帕、白台层帕。奇特的有黑人字帕、花人字帕、白人字帕、干栏人字帕。最离奇的是花、黑重桶帕,它内层是苗族妇女自己织的斑布桶帕,戴得高高的,活像一只花水桶!加上外面又套一层黑丝帕,有如一只大黑水桶内套一只花水桶!两头还露出“斑布”花纹来。这种帕子中间空心,可放十来斤花生,也可装千颗板栗!就像朝鲜姑娘头上顶着个顶罐一样高。她们走路也要硬着颈项,支持着桶帕的平衡,不致过大摆幅,确保身子正常行跑。

龙炳文讲述常包帕:

外人看到苗女头帕的特殊装饰,难免暗自叹息她们太落后,责怪这些怪帕难看、累赘。为什么她们不愿戴市场出售的时髦便捷女帽?硬要活活地戴帕受“罪”呢?而当我们仔细观察,深入研究她们的心理状态,以及形成这种心理状态的特殊历史条件,我们也就不会这样浅薄地去责怪她们,甚至会同情她们,敬佩她们的民族气节!

从现在的老年男子、妇女头帕可以看出,这里组成民族的氏族成份多。譬如戴红帕的,代表他们是濮人的后裔六蛮。他们最早养蚕抽丝,最早开采使用朱砂,是个尚红的族群。后来由于历代封建王朝把朱砂掠夺去了,禁止他们用朱砂染布、染帕,逼得他们不得不戴黑丝帕,只有“巴代”仍保持戴红帕的习俗。对这部分人,明、清以来的汉籍称做“红苗”。

而戴花帕的,代表他们是濮人后裔六蛮中的凿齿民。他们的祖先僚人,是我国首先纺织蜀布和花斑布,也是最早从事染色业的民族。这部分人,在明、清的汉籍里称做“花苗”。

戴青帕的,说明他们是熊鬻后裔九夷的子孙,是我国最早发现兰靛和首先运用兰靛从事染色的鼻祖,也是中国蜡染的首创氏族。这些人,明、清朝代的汉籍称做“青苗”。

一些戴黑帕的,是北上中原与华人结合的濮人后裔盘瓠蛮。正因他们北上与帝喾联姻,成为历代封建王朝征伐濮人后裔的马前卒,以化香叶和黑质土做染色,是黑色染色业的首创氏族。他们是濮人后裔中的贵族,濮语称做“熊怪”,意思是“官宦世家”。这部分人在湘西苗族地区,明、清以来的汉籍称做“黑苗”。

还有戴白帕的,代表他们是楚人(汉史称太昊)后裔,是濮人后裔中最早北上的一支。他们首先利用野生纤维作衣裳的氏族,驯化社树种植出了苎麻,并首先纺织出麻布,人们才开始穿到麻布衣。这部分人在黄河流域称人夷,留在长江流域称苴人或賨人。他们后又迁徙回湘西,苗语称为“仡轲”,今用汉字姓麻,便是这一宗族的主要支系。原来他们以戴白帕纪念祖先为荣,明、清的汉籍称做“白苗”。

培植出麻发明麻布是苗族生活重要的历史贡献,如今在湘西苗族中,一般年长的父、母或父母去世的后人,都坚持要戴白帕。这已超出了“白苗”单一支族的自我敬祖观念,形成苗族全族尊宗敬祖的高尚意志。有关湘西苗家丧事行孝时的“披麻戴孝”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濮人后裔和三苗后裔结合,组成了苗蛮集团,退居长江流域,最后到达湘西。解放初共产党在这里领导人民建立湘西苗族自治州,造就了这个五花十色的氏族,开启了以吴、龙、廖、石、麻“五宗六族”为主体的湘西苗族新的生活。所以这里苗族妇女、男士所戴不同种类的头帕,它的谜底是头帕记录湘西、特别是湘西花垣民族的氏族组成史。数千百年来,苗族没有忘记自己祖先对人类的贡献,把祖先的功劳都戴在头上,向人们宣告她们是有光辉历史的民族。经历了千百年的艰苦历程,没有被历代封建王朝所屈服而抛弃她们的头帕,没有抛弃她们祖先的“功劳”。苗族头帕——这是多么富有历史意义和高尚气节表现啊!

花垣苗族之所以不愿抛弃头帕,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其中重要的是有实用价值。头帕不但耐用,还能装饰出各式各样出奇的帕式来,美化了生活,增加饰趣,有它各自独特的美观。头帕还特别起到保护头脑,增加温暖的作用。再说女人们习惯编发、髽髻,帕子裹住了头发的发辫,既固定了头帕不易脱落,也保护了头发。此外,在特定的环境下,帕子还可以武器,当“绳索”,供爬树爬岩作“引绳”之用; 可以用来捆东西,也可以作越涧跳溪的“摔绳”。传说苗蛮集团从洞庭湖迁徙到湘西、上花垣的时候,头帕就曾经起到“引绳”的作用,帮助祖先爬岩上山,汇聚到这里开辟新天地,也是人们舍不得丢掉帕子的原因之一。如今这里的姑娘一满“童限”,妈妈就要教她养蚕、抽丝、织布、绣花、做衣裳、戴头帕,同时也要向姑娘讲述这些戴帕的根源。

(龙炳文整理 麻明进校注)

来源:苗疆拾趣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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