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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把杜甫的《登高》写成一首现代诗

2020-03-29

现代诗与古体诗虽是一脉相承,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现代诗脱去了格律的束缚,拾起了形式的自由;抛去了固有的姿态,打开了盛放的内涵;不再在乎遣词造句,而大力重视修饰意境。由于古诗词的技术优势更强,需具备一定功底才可下笔,而现代诗的门槛很低,几乎人人可写,因此不少人都钟爱古诗词而鄙视现代诗。

其实,古诗词自有它的雄奇飘逸,但现代诗也拥有独具一格的魅力,只要文学修养达到了,现代诗也可与古体诗一般妙绝,令人流连忘返。为了完美衔接两种诗歌体裁,有一位小伙做了大胆尝试,他不发明现代诗,而是对经典古诗词进行二次创造,将杜甫经典的《登高》化成了一首现代诗作品。

他叫孟冲之,独爱杜子美,他不单单改造过《登高》一首,他把杜甫的150多首名篇全部重新塑造了一遍,并整理成集,名为“杜诗重构”,号称:俺与杜甫打擂台。显然,孟冲之是想与杜甫来一场古体诗与现代诗的较量。

《登高》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登高》素来被诗家所赞颂,被誉为七律第一,是杜甫晚年所作,意味着诗圣的语言声律达到了圆通的境界。孟冲之的重构,当然不是直接翻译诗句,这谁都会。而是根据诗文扩展开去,以杜甫为基础,但始终与杜甫保持着若即若离。下面我们一起赏之。

《登高》孟冲之

天越登越高,风越吹越紧,猿的哀啸恍若刀光

低处,鸟群飞落,用身体温暖着白沙和清流

哦,落叶是一场无边无际的雨,削减着群山的重量

长江是一道无穷无尽的痛,加深着大地的创伤

我以流浪丈量过秋天的面积,秋天的外面还是秋天

我以攀登来探测秋天的深度,秋天的深处只有我

我所拥有的只是失去我有酒杯却没有酒

我所获得的只是此身此时此地我有前面却没有前途

此诗一出,评价两极分化严重。喜欢的人将其捧上神坛,虽是拟古之作,但却拥有强有力的生命力,字里行间嵌进了作者独有的生命体验和现代意识,以新诗的语言重构古诗的意境并不是抄袭,而是用杜甫的诗意来进行现代意义的重新打磨,这是一种创新,也是一次意义非凡的尝试。

不得不说,孟冲之的文字是有温度的,譬如“落叶是一场无边无际的雨”一句,诗意就非常浓郁,这是对“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自我解读,幻想一下那个秋风扫落叶的场景,不就等同于一场无边无际的雨吗?而且,他继续写“削减着群山的重量”,这更是对杜甫原句的诗意延伸:叶子落了,树木轻了,群山的负担就减了。

当然,有褒扬就一定有骂声,有很多人对现代版的《登高》嗤之以鼻,称孟冲之“有软骨症,自己站不起来”,显然这是讽刺他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不足,缺少灵魂和创意,只能借助杜甫的思想和诗境进行二次仿作;更有甚者,直接开骂孟冲之无耻,称他是踩在杜甫的肩膀上玩诗,更称其诗是整容产品。

小解认为,古诗重构应该值得被赞扬,因为孟冲之的诗艺术性很可观,在字里行间仔细扒拉一下,仍能找到杜甫的影子,但他却释放了一个别样的意境,与杜甫的有联系也有差别。其实这不是孟冲之的首次发明,早在盛唐时,李白就多次仿照汉乐府旧题和旧意写下了不少诗作,但没有特别有名的。

孟冲之的重构与李白的袭用是有一定不同的,因为李白是在古汉语内部玩创意,而孟冲之则是在现代汉语与文言文之间转换并完成诗意的对接,理论上讲,比李白更具尝试意义。但另一方面,仅凭古诗重构来获得语言的胜利,那未免也太肤浅,孟冲之尝试可以,但千万不可拿它当铁饭碗。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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