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红：祁县故事之原汤剋原食

祁县民间故事

原汤剋原食

自古以来，祁县有这么个传说，汾河昌源河一带是民间故事篓子。这也有些道理，祁县修善村一带还真是个故事多的东方。

也不知道是那年那月那个朝代，修善村出了个姓白的木匠财主，据说现今修善村白茔（现在的公坟百姓叫乱坟茔）就是他白家祖坟，这人没发迹前，是个好木匠。他号称对所有见到的木材没认不出来的。他还说，这叫精通。对什么也必须做到精通，如赶车的，要懂兽语，“涨”是前进，“吔”是站住，“得儿“”是拐弯，“吼”就是后退……。木匠也一样，认不出来是丢人事，也确实他对杨、柳、榆、槐、桑、椿、松、柏、桃、李、枣、杏没能难倒他的，他还能辨认出檀香、乌木、红木铁真、沉香笨贵重木材。

可这人心不好，为人苛刻，欺诈吃谁害谁，是个调转 子往大锅里屙的人。他发财后，用起了长工杂役，盖起了村东头一所楼院（这所楼院被日本人烧了），当起了财主。

这个白财主，对下人是想方设法欺诈扣工钱，人们说他是阎王老婆怀娃娃一一满肚鬼胎，久而久之，人们就叫成他白眼狼。

有一年，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一年中他有三件事，叫你难住我、我难住你、你降服我。如三件都过关，工钱一文不少，如有一件过不了，腊月二十五卷铺盖走人。人们穷啊，尽管白干，为了口吃，也只好认倒霉。

第一件是他让你拿一块三寸长的方木，让他辩认，如认出来，工钱扣除。

第二件是一年中，他在待客时，炒两盘菜，要他和客人都认不出来也吃不出来，为过关。长工杂役要办一件叫他大吃一惊的事。

第三件是每顿饭，不能把汤倒掉，他说原汤剋原食，如哪顿忘了，全年工钱扣除，年终滚蛋，为此长工杂役叫苦连天。

这年，大年刚过，白财主家来了一个愿当厨子的叫“又起来了”。要问为什么叫了这么个名字，这还有个故事，他原来姓什么叫什么没人知道，光知道人们叫他“墓圪堆”，他有一手做饭好手艺，三间土墼烂房房，谁家婚丧嫁娶，生口滿月，寿诞宴请也缺不了他，日子还算过的去。

他不但有个好手艺，人也很善良，头脑灵活，好打个抱不平，这样引起一些红眼病的人忌妒，“墓圪堆”能发财，咱唤成他“摊平”吧。说来也怪，他还真不顺了几年，后来他把他家后墙挖了个洞，每天黎明就点一盏煤油灯放在洞里，村里凡早起的人一看见就说：哟哟，摊平：“又起来了”，说的人多了，传开来了。也怪，摊平从此还真的“又起来了”。

“又起来了”来到白财主家说：我愿依你的条件当厨子，不过，我想再加一条，如果三个条件都赢了，得把以前扣了人的工钱全给了，如果我输一次，白干三年，白财主很自信地答应了。“又起来了”和他很痛快地盖了手印画了押。

不几天，“又起来了”手里拿着一截三寸长方木让白财主辨认。白财主拿着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你不要说，这一回他还真认不出来，傻眼了。“又起来了”问：东家这是什么木头？白财主不答话，只是又切又咬地折腾。“又起来了”又问，这是不是木头？白财主又折腾了半天，实在不敢说不是，只好点头连连说“是”“是”。“又起来了”又说，是什么木头？白财主吱吱唔唔说不上来。“又起来了”说，你认输了？白财主只好点了点头说：认不出来输了，不过，我能问问这是什么木头吗？“又起来了”说：扫帚把把木，白财主的眼马刻瞪的象鸡。

说话快腊月二十三，要过小年了。管家找到“又起来了”让送备糕面，说主家为了来年吉利又高一层，要吃油糕。“又起来了”约了二十多个被白财主骗过工钱的长工，厨子、杂役说二十三到白财主家领工钱。

这天中午，“又起来了”给他炸了金黄色又软又香的糕，偏不给他做汤。饭后他约的人也都到了，听财主说，上蛋汤。他端了一碗滾油给他放在桌上，嘴里还不断地说，东家常嘱咐，不要忘了原汤剋原食，原汤来了，请东家享用。这时众人正好涌了进来。白财主一见，气的“咚”地就栽倒在炕桌底下了。

再后来，这些在白财主家当过长工、厨子、杂役的人又聚在一起，一个长工说，你是做厨工的行，我是当长工的，不行。那年秋后，家里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柴也劈了，米面也磨了，我想歇一天。东家说让我办那件让他大吃一惊的事。那天西北风怒吼，我说，这天气能做甚？他说你不能到外面去，看到别人做甚你做甚。我做不来，工钱就让他给扣了。

“又起来了”对他笑笑说：那还不好办，你就出来转一天，回来告诉他，今天看见一家迁坟的，我也就把东家老祖宗的坟也刨了，你看他吃惊不吃惊？！

作者简介

作者：祁县城赵镇退休干部，老文化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