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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乐和他的“贵港历史故事

2020-03-13

——杨旭乐和他的“贵港历史故事”

2005年,贵港市城区防洪工程——郁江北岸堤路园规划项目蓝图横空出世,自小在贵港成长、生活的杨旭乐敏感地意识到老城区将面临一场脱胎换骨的巨变。出于对家乡的热爱,凭着对地方历史、乡土地理的浓厚兴趣,杨旭乐在工作之余,开始收集整理贵港文化历史资料。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下,他当时重点关注贵港现存的历史建筑遗址。

杨旭乐

《话说怀城》作者

那时主要是对一些近现代建筑物进行寻踪,因为这些都是看得见的、保存尚好的建筑物。比如民国县立图书馆旧址、天主教堂、沈公馆、人民电影院(前身是中山纪念堂旧址)、港务所客运站码头,等等。那时我手上只有1993版的《贵港市志》,很多城区历史建筑的由来并没有记述,即便是记载有,也是着墨不多。我多是通过网络查找相关的信息,以及一些关联书籍出版物,一些亲历者的个人回忆录著作等,此举收获颇多。2008年,在红豆社区发了个帖子《从翼王亭到安澜塔》,网友的反映还不错,毕竟,自己身边的东西,才是最触动人心的,因为都是熟悉的故乡风物。

在收集资料中,杨旭乐痛心于很多文化古迹随着时间流逝以及城市建设不断被损毁、消失,他愈发感到时不我待,经多方联系,杨旭乐拿到了重印版的光绪、民国两部《贵县志》,这一年是2012年。同年6月,他开始按照地方旧志记载的信息与自己采集的资料进行比对,在通过实地走访遗址,与民间知情人士访谈的基础上,着手写《贵港文化遗产》连载,并同步发到博客,他几乎把业余时间都投了进去,用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城区篇100期,包括贵港市区的三个历史街区(地理单元):古郁名区、东井名区、橘井名区。当时,杨旭乐觉得自己捣鼓的这个连载就算结束了。

杨旭乐

《话说怀城》作者

在博客上发布后,随着网络传播,吸引了不少同样关注贵港文化古迹的网友,陆续收到不少留言信息,让我深受鼓舞。有位网友说,“一口气看了几十页,看到熟悉的图片,看到熟悉的话语,真的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但对我触动最深的是铁路中学退休的李超杞老校长发来的邮件,李校长说从连载的第一篇开始,一篇不漏地细读,在城区篇100期结束时,他用A4纸装订成册,分发给他身边的老朋友(都是对贵港有深厚感情的“老贵县人”),多数都是八九十岁了,他是其中年轻最小的一个(60多岁),就学用QQ给我发了邮件,说他们这帮老同志都很担心有朝一日再也看不到贵港老城的痕迹,看到这个连载后,他们深感欣慰——贵县文化有救了!

李校长这封邮件对我的触动非常大,看到这封邮件时我是诚惶诚恐的,甚至有些夜不能寐,我没想到在他们这辈人的内心深处,对贵港本土文化是如此的珍视与怀念,家乡故土的意象已成为烙印,挥之不去地刻录在他们的记忆里。我被他们的这种深入骨髓的故土情怀所震憾与感染,就决定继续写下去!将连载最初计划的城区范围,扩展延伸到市辖三区乡镇,打算再写100期!

行百里者半九十。为家乡留下历史的文脉,杨旭乐又重新启程,继续他的“寻宝”之行。与城区篇相比,资料文献的缺乏与路途的僻远,无疑是极大的考验,乡镇篇何时终稿,尚是一个未知数。从2014年开始,年近不惑的杨旭乐利用闲散空余时间,深入乡间田野搜寻,按照旧志记载与民间知情者提供的线索,他基本上走遍了市辖区的乡镇圩市。春去秋来,冬尽夏至,到2015年6月连载最后一期终稿,前后整整三年的光阴凝结成了30余万字和上千张相片。

杨旭乐

《话说怀城》作者

下乡采风,多是按图索骥,却也遇不少曲折。比如去万固桥,原来的乡村道路早已荒芜,知道已经很靠近桥了,但就是找不到前去的路,木格是客语地区,问村民,双方有些鸡同鸭讲,这是自己不懂客家话的尴尬,因为乡里多是年纪大的老人。

最偏远的一处,是去木梓镇回龙村,因为有一栋清末建筑——龙殿庄,是谢姓的家族庄园。因为偏离路线方向,我和同行的伙伴拐入了横县境内,那时已是傍晚,路况都很陌生,路上没什么行人,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焦虑感,呵呵!

还有一个最遗憾的,是去武思村找七星堂,是座民国时期的西洋建筑,根据1993版《贵港市志》记载,七星堂保存完好。但去到村口问路,却被告之这座建筑前段时间刚刚被拆除,村民带路到七星堂原址,看到散落的青砖,那一刻我感到很自责,因为自己的步伐走得太慢了,如果早按计划出行,起码会拍到七星堂的“遗照”。

这个追寻贵港人文地理,记录贵港母城往昔点点滴滴的《贵港文化遗产》原创系列连载,获得了本地网友们的追捧与好评。在网络连载结束后不久,时任贵港市作协主席潘大林提议将连载内容结集出版,如何从“资料汇编”梳理撰写成“文史著作”,这对不是学汉语类专业的杨旭乐而言,无疑又是一个挑战,这个编辑校勘阶段他前后花了两年时间,使得部分内容单簿的史料得到充实,并订正了一些讹误,还原了历史本真。

杨旭乐

《话说怀城》作者

非常幸运,得到潘大林老师的扶掖推动,《话说怀城》书稿成为贵港市文联组织编写《贵港历史文化丛书》之一。我当时既开心,但压力更大。因为连载书稿还是个粗线条的草稿,要达到正式出版的要求,还要费不少心血。

首先,我对连载章节进行重新组稿,部分章节段落删改。经反复权衡酝酿,才定为“古郁名区”“东井胜迹”“橘井流芳”“平天寻踪”“怀泽印痕”“马度旧事”共六大篇章,各章中的前两字,古郁、登龙、橘井、平天、怀泽、马度是具有代表性的贵港地理方位标志词,这样的构造使得书稿总体架构成型。

其次,重新查阅旧志,综合民间口碑以及实地调查情况,对书稿核查,对存疑之处予以纠正,在这方面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比如书中涉及的旧志引文,一个个字、一段段文字的复核。有些史料不断得到厘清、补充、更正。举一个例子,永明街文明巷现存的“举人牌坊”,这是我们民间的通俗叫法,《贵港市志》称其为“节孝牌坊”,但我通过对牌坊上的铭文内容进行分析判断,这座“举人牌坊”实际上就是光绪《贵县志》里记载的“诰命坊”,而非“节孝坊”,两座牌坊相邻,但“节孝牌坊”已毁不存,《贵港市志》将两座清代牌坊名称搞混了。

《话说怀城》付梓的背后,是作者杨旭乐一个人十余年来锲而不舍探寻地方文化遗粹的结晶。

2018年4月,《话说怀城》出版面世不久,一位久居他乡的贵港籍文化人士闻讯后撰联祝贺:“江山得与书家幸,风貌长留尘世间”。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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