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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天文常识——古典诗歌辞赋中的华丽优美辞藻

2020-03-03

千古第一骈文《滕王阁序》: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属于翼、轸二星宿所对着的地面的区域。古人用天上二十八宿的方位来区分地面的区域,某个星宿对看地面的某个区域,叫做某地在某星的分野。),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牛、斗二星宿区间);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苏轼《赤壁赋》: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斗、牛二星宿)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在上古时代,人们把自然看的很神秘,认为整个宇宙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主宰,就是帝或者上帝(本意是指道教的昊天上帝,是中国神话中天的尊号,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此称谓是舶来品,周朝便已正式出现昊天上帝的尊称,地地道道的国产称谓)。

在上古的文献里,天和帝常常成为同义词。古人又认为各种自然现象都有它的主持者,人们把它们人格化了,并赋予一定的名字,例如风师谓之飞廉,雨师谓之荓翳(píng yì),云师谓之丰隆,日御谓之羲和,月御谓之望舒(见《广雅 释天》),等等,就是这种观念的反映。这些带有神话色彩的名字,为古代作家所沿用,成了古典诗歌辞赋中的辞藻,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农耕生活的国家之一,农业生产要求有准确的农事季节,所以古人观测天象非常精勤,这就促进了古代天文知识的发展。根据现有可信的史料来看,殷商时代的甲骨刻辞早就有了某些星名和日食、月食的记载,《尚书》、《诗经》、《春秋》、《左传》、《国语》、《尔雅》等书有许多关于星宿的叙述和丰富的天象记录,《史记》有《天官书》,《汉书》有《天文志》。我们可以说远在汉代我国的天文知识就已经相当丰富了。

古人的天文知识也相当普及。明末清初的学者顾炎武说:

“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七月流火”,农夫之辞也。“三星在户”,妇人之语也。“月离于毕”,戍卒之作也。“龙尾伏辰”,儿童之谣也。后世文人学士,有问之而茫然不知者矣。"(见《日知录》卷三十“天文”条。“七月流火”见《诗经 豳风 七月》,“三星在户”见《诗经 唐风 绸缪》,“月离于毕”见《诗经 小雅 渐渐之石》,“龙尾伏辰”见《左传 僖公五年》。)

了解古书中一些常见的天文基本概念,对于提高阅读古书能力无疑是有帮助的。

古人把日月和金木水火土五星合起来称为七政或七曜。金木水火土五星是古人世纪观测到的五个行星,它们又合起来称为五纬。

金星古名曰明星,又名太白,因为它光色银白,亮度特强。《诗经》“子兴视夜,明星有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都是指金星说的。金星黎明见于东方叫启明,黄昏见于西方叫长庚,所以《诗经》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木星古名岁星,迳称为岁。古人认为岁星十二年绕天一周,每年行经一个特定的星空区域,并据以纪年。水星一名辰星,火星古名荧惑,土星古名镇星或填星。值得注意的是,先秦古籍中谈到天象时所说的水并不是指行星中的水星,而是指恒星中的定星(营室,即室宿,主要是飞马座的α 、β两星),《左传 庄公二十九年》:“水昏而正栽”,就是一个例子。所说的火也不是指行星中的火星,而是指恒星中的大火(即心宿,即天羯座的α星。《史记 天官书》所说的火,才是指火星(荧惑)),《诗经》“七月流火”,就是一个例子。

古人观测日月五星的运行是以恒星为背景的,这是因为古人觉得恒星相互间的位置恒久不变,可以利用它们做标志来说明日月五星运行所到的位置。经过长期的观测,古人先后选择了黄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个星宿作为“坐标”,称为二十八宿。

黄道是古人想象的太阳周年运行的轨道。地球沿着自己的轨道围绕太阳公转,从地球轨道不同的位置上看太阳,则太阳在天球上的投影的位置也不相同。这种视位置的移动叫做太阳的视运动,太阳周年视运动的轨迹就是黄道。这里所说的赤道不是指地球赤道,而是天球赤道,即地球赤道在天球上的投影。

二十八星宿

星宿这个概念不是指一颗一颗的星星,,而是表示邻近的若干个星的集合。古人把比较靠近的若干个星假想地联系起来,给以一个特殊的名称如毕参箕斗,等等,后世又名星宿。二十八星宿指的是:

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dī)、房、心、尾、箕(jī)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lóu)、胃、昴(mǎo)、毕、觜(zī)、参(shēn)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zhěn)

北方玄武七宿:斗(dǒu)、牛、女、虚、危、室、壁

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这是古人把每一方的七宿联系起来想象成的四种动物形象,叫做四象。

四神瓦拓本——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西汉 面径18厘米 陕西西安汉长安城遗址出土

以东方苍龙为例,从角宿到箕宿看成为一条龙,角像龙角,氐房像龙身,尾宿即龙尾。再以南方朱雀为例,从井宿到轸宿看成为一只鸟,柳为鸟嘴,星为鸟颈,张为嗉,翼为羽翮。这和外国古代把某些星座想象成为某些动物的形象(如大熊、狮子、天蝎等)很相类似。

上文说过,古人以恒星为背景来观测日月五星的运行,而二十八宿都是恒星。了解到这一点,那么古书上所说的“月经于箕则多风,离于毕则多雨”、“荧惑守心”、“太白食昴”这一类关于天象的话就不难懂了。“月离于毕”意思是月亮附丽于毕宿(离,丽也);“荧惑守心”是说火星居于心宿;“太白食昴”是说金星遮蔽住昴宿。如此而已。苏轼在《前赤壁赋》离写道:“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也是用的二十八宿坐标法。

二十八宿不仅是观测日月五星位置的坐标,其中有些星宿还是古人测定岁时季节的观测对象。例如在上古时代,人们认为初昏时参宿在正南方就是春季正月,心宿在正南方就是夏季五月,等等。这就是当时的天象说的。《夏小正》:“正月初昏参中,五月初昏大火中。”

古人对于二十八星宿是很熟悉的,有些星宿由于星象特殊,引人注目,成了古典诗歌描述的对象。《诗经》“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这是指箕宿和斗宿说的。箕斗二宿同时出现在南方天空时,箕宿在南,斗宿在北。箕宿四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簸箕形,斗宿六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诗经》“三星在天”、“三星在隅”、“三星在户”,则是指参宿而言,因为参宿有耀目的三星连成一线。

至于乐府诗里所说的“青龙对道隅”,道指黄道,青龙则指整个苍龙七宿了。有的星宿,伴随着动人的神话故事,成为后世作家沿用的典故,脍炙人口。如牛郎织女故事中的,牛郎所牵的牛便是牛宿(注:织女不是女宿,而是指天琴座的α星,牛郎也不是牛宿,而是指天鹰座的α星。)。

二十八星宿中的参心二宿的传说也是常被后人当典故引用的。《左传 昭公元年》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伯/孟、仲、叔、季等古称谓我可是在孟姜女(姜家的大女儿)里有说过的哦,不解的可以关注了解一下),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主祀大火),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即心宿);迁实沈于大夏(晋阳),主参(主祀参星),唐人是因,……故参为晋星(即参宿)。

因此后世把兄弟不和睦比喻为参辰参商。又因为参宿居于西方,心宿居于东方,出没两不相见,所以后世把亲朋久别不能重逢也比喻为参辰或参商。杜甫《赠卫八处士》所说的“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就是这个意思。

随着天文知识的法杖,出现了星空分区的概念。古人以二十八个星宿为主体,把黄道天赤道附近的一周天按照由西向东的方向分为二十八个不等份,即二十八宿就意味着二十八个不等份的星空区域了。

古代对星空的分区,除二十八宿外,还有所谓的三垣(yuán),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古人在黄河流域常见的北天上空,以北极星为标准,集合周围其他各星,合为一区,名曰紫微垣。在紫微垣外,在星张翼轸以北的兴趣是太微垣;在房心尾箕斗以北的星区是天市垣,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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