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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丽莎带您听泰和 | 故乡的松针 · 傅家昆(泰和风)

2020-10-22

欧阳丽莎

泰和县融媒体中心编审部副主任、中央厨房编辑、播音员、节目主持人。

《故乡的松针》.wav来自泰和风00:0007:06

故乡的松针

傅家昆

在我的故乡,山上有很多的松树林,年少时的我,总希望它能越长越大,树上的松针能越来越多。

松针,我们也亲切地称它为“松毛”,即一根根长在松树枝丫上细细长长的毛。松针一老,就会变黄,变得十分柔软,风一吹,雨一打,便悄无声息地纷纷飘落到地上,将它用竹耙收集起来运回家中,即可直接当做饭或取暖的燃料。  每年秋冬是松针落得最多的时候,一夜较大的秋风或冬雨后,山上便出现一片金灿灿的黄,一根根松针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人们的到来。

第二天,天刚微亮,乡人们便齐刷刷地带上竹耙、绳子、扁担,争先恐后地奔向山上,去耙松针了。

最先到达的,会立即展开“圈地运动”,占领一大块松针最多的地方,然后用竹耙耙出一个大圈,以此向外表明,圈内的松针已经被人认领了。

上世纪70年代,我和两个弟弟年纪都还小,奔上山的速度总是要慢成年人半拍,只得去松针不是特别多,无人圈定的地方耙。山中很冷,我们要一耙耙地将散落在地上的松针聚拢起来,驱成团,赶成堆,聚成垛,之后,母亲将它们捆在一起,一担担地挑回家中。

干活终究是累的,尤其是空着肚子,但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我们都特别懂事和勤劳,根本不用父母催促,手中的竹耙会一直不停下来,遇到的松针越多,干得越起劲,直到体力不支,才想起未吃早饭,盼着送松针回去的母亲能快些带些吃的来。   父母自然是心疼孩子的,送回几担松针后,母亲带来一个装着热粥的保温水瓶,然后选择一个避风处,把我们都叫过来,从水瓶中倒出稀饭,让我们就着腌菜,趁热赶紧吃。有时,还额外加一碟炒鸡蛋,那美味终生难忘。  那时,农村做饭、炒菜都是大锅大灶,一年到头需要很多的燃料。和其他燃料相比,松针有很多优势:它燃点很低、烧起来时火力猛,我曾无数次看着灶膛里正在燃烧的松针,感受它给予我的温暖。

松针烧完后,留下的草灰极少,不占空间,正因为如此,乡人们对它都有一种特别的爱。

母亲也常对我说,做人、做事要像松针一样,要积极,有激情,一点就着,又不给别人添负担和麻烦。

看着堆放在家门口的松针,不怕没柴火烧了,父母亲有种说不出的心满意足!而住在镇上的人,则特别羡慕我们,他们常因没燃料柴火而苦恼不已。

松针对我家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作用,两个弟弟都在读书,那时尚未实现免费义务教育,学费带来的经济压力特别大。为了增加收入,父亲还把松针挑到离家四里路的石灰厂去卖。因此,几乎秋冬季节的每个星期天,我们都要早出晚归去山上耙松针。有时夜里没有风和雨,落在地上的松针就特别少,耙起来很费劲。

耙松针,是一项苦差事,且重复、乏味、无趣,但能为家里分担压力作些贡献,我并不觉得苦,反而很是自豪,心怀感恩,这项劳动也成了我少年时代坚持去做的“必修课”。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我已参加了工作,离开了故乡,老家农村的生活条件也好了很多,不再有人去耙松针了,它们便越积越厚,像一块巨大的毛绒地毯,覆盖在故乡古老的山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可每每想到松针,我依然会感激不已,普通至极的它,温暖了曾经贫瘠的乡村,温暖了我的少年时代,它落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心怀感恩地朝着未来!

傅家昆,男,泰和南溪乡人。

1980年以来在各级报刊、电台、电视台发表过各类作品,现为泰和县历史文化研究会理事。


编辑:刘礼菁

审核:杨汉廷

监制:樊军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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